“怎麼講話的!”裘江聽到她爆粗口,皺眉盯了她一眼。蔣紋紋立刻不幹了,将手中的文件狠狠甩到裘江面前。
裘江吃了一驚,沒想到紋紋竟然在所裡跟他耍脾氣。她一向溫柔有加,犀利不足,偶爾生氣發發脾氣,都是來得快去得快,打幾通雷就落雨滴,哭哭啼啼起來。此刻的犀利不像柔弱女孩的突然爆發,反倒有點北風呼嘯冰封大地的氣氛。
裘江黑下臉。在所裡争吵影響不好,但他也不能容忍蔣紋紋的這種行為。
在曲談那吃了一個虧,怎麼可能再受裘江的氣?蔣紋紋惡狠狠地瞪回去,壓低聲音說:“行啊,對我瞪眼。你以為曲談拐着彎隻是罵我?男歡女愛,我是女愛,誰又是男歡呢?哼!”
蔣紋紋氣昂昂地轉身走了。
裘江的心裡立刻亂成一鍋粥。
高振海兒子的選擇,讓他想到女兒真真。兒子在醫院躺着,高振海卻被現任妻子抓回去,嚴令其劃清界線,并封鎖可能發生的經濟援助……
真真也變了。以前每周回來第一件事就是給他打電話,一聊就是半個鐘,從什麼時候開始,她不再打電話,而他呢,因為心虛,也不主動打回去……高振海給蔣紋紋提供的相片,也是想複制自己的套路,用女方“出軌”做文章,讓女方淨身出戶,男方連撫養費都不用給。雖然紋紋及時收回這種打算,但他們的謀劃完全一緻……
裘江不禁打了個冷戰。他想起前不久做的夢,夢中真真孤單的身影。
處理好所裡業務,跟曲談辦了幾件事的交接,裘江開了所裡的車又回去。回去幹什麼,他也沒想清楚,隻是心中煩躁,不想看到紋紋,必須回去一趟才能安心。
看着裘江微黑的冷臉,陳芷汀立刻想到他的前同事高振海,想到淩凜躺在醫院裡,莫名的傷感湧上心頭。
夫妻二人什麼都沒說,卻在腦海裡出現了同一副畫面。裘江由淩凜想到真真,心中的悔愧讓他感覺臉有點發熱,為了掩飾,裘江腦袋也跟着一熱,從包裡拿出一份案宗。
“你看看這個,是不是你們學校的老師。”
“給我看?你沒問題吧?”
“你放心,沒問題。我讓你看就是信你。”裘江故意曲解質疑,避開陳芷汀的目光,進了洗手間。
上一次争吵是怎樣的情形,兩個人都有點記不清了,事後也沒有誰提過。陳芷汀不是揪着小事不放的人,也因為厭惡,不願再揭瘡疤;裘江隻是心虛,能不提就當沒發生過。
“黃華?是我同事。怎麼啦?”
“她找我們律所代理她的訴訟官司,正在了解情況期間,她突然撤了,找了另一家。這是我們回到區裡的第一件業務,最好不要丢。我想來想去,想到會不會是因為你。”
“等等。”這裡的信息太多了,陳芷汀臉上剛剛浮現的光即刻散了,還帶來一絲蒼白。裘江立刻明白,臉上也變了顔色。
“你回來了?什麼時候的事?!”
“沒沒,沒有!那個——我們計劃在城區西大街開間律所,還沒走上正軌,我大多數時間還在鎮上……”
“計劃?什麼時候開始的?我怎麼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