裘江等在家裡。
他很想跟老婆大人商議一下,關于黃老師的訴訟,她知道哪些内情?他應該怎樣走下一步?就此放棄,還是聯系敏慧,或是等着敏慧聯系他。
到了難以拿主意的事,跟蔣紋紋說不着,隻有跟陳芷汀讨論,才能起到商量的作用。如果是紋紋,一定是罵完甲方罵乙方,然後用飽含崇拜的眼神看着他,相信他一定有辦法應對。
天黑了,陳芷汀還沒回來。裘江長期不聯系她,一旦主動打電話,必是有事,自己也覺出不太好。幹脆做飯吧。剛拿出青菜洗好,手機響了,是敏慧。
二人約到西餐廳,開門見山談到黃老師的訴訟。
“她的訴訟不是簡單的離婚分财産的事,其中有些關系沒捋清。”敏慧顯出不同尋常的關切。
“那沒關系。事情複雜才找律師嘛。沒捋清慢慢捋,咱們還怕這個?”裘江并不順着她的話風走。
“她有事瞞着沒有告訴你。不過,也許她自己也不知道。”敏慧神情有點恍惚,似乎她也不知道,可是卻很想知道。“你查到什麼?”
裘江笑笑,給她斟上酒。敏慧一抿嘴角,不再追問。
“你會把原來的助理……帶過來?有人擔心她會搞事。”
裘江沉下臉,略一沉吟說“是高律師為我心憂了吧?”
敏慧笑了:“高律師很關心你,正在愉快地等着觀賞你的好戲。”
裘江估計高振海身邊有敏慧的人。他已經看清高振海的為人:自以為帥,自以為聰明,還總愛得意忘形。可惜他的前妻是個沉不住氣的女人,簡簡單單掉坑裡。裘江想不下去了。難道自己沒有給老婆挖坑?
敏慧拿出一個文件袋,遞給裘江。她接走了黃老師的訴訟,做為交換,轉了一個案子給他。也是離婚訴訟,事實清楚,證據确鑿,财産數目不大不小,對于他的律所而言,恰到好處。
“我的朋友介紹過來的,我告訴她目前事情太多,把她介紹給你,保證會得到她想要的結果。”
裘江直接打開翻看,的确如敏慧所說。他心裡很高興。黃華的案子他未必留得住。自從得知黃老師跟老婆在一個辦公室,就感覺沒戲了。敏慧截走,也正好省去一個麻煩。
敏慧接着說:“隻是有一條,這個客戶去找你時,不能讓她看出助理跟你的關系。她正在跟小三搶老公的财産,若知道幫她打官司的律師……”
裘江擡眼看了一眼,敏慧即刻中斷尚未發生的想像,端起酒杯自飲半杯,又點點文件袋說:“這個女人的老公,被手下員工套路了,迷得暈三倒四,把她連升三級,買房買車養孩子,整個人都變了。”突然一轉向,“你也被套路了嗎?我看陳老師挺好,各方面都沒幾個女人能比,你怎麼……”
“噢?怎麼套路的?說來聽聽。”裘江給敏慧倒酒,順便打斷她的話。
敏慧撇撇嘴,很快把不滿情緒收起,慢條斯理地說:“小女孩玩的常規套路呗。先扮柔弱,裝小白兔,激發男人的保護欲;再扮可憐,求幫助,激發男人的保護欲;然後知恩圖報,以身相許,激發男人的責任感;最後剛柔并濟,用XX抓男人的身,用真愛抓男人的錢,用孩子抓男人的心,用美食抓男人的胃,用一哭二鬧三上吊抓男人的命……噢吼,這不套得死死滴。”
牛扒上來了,敏慧拿起刀叉,輕輕碰了幾下,撞擊聲非常輕微,裘江卻好像看到她在對自己拉弓放箭,直中心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