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紋紋再次吃了大虧。她在黎昌盛面前誇口,有了她的力薦,他情等着入職吧。還沒等她想出辦法抓回裘江,曲談告訴她,裘主任去“簡孚”應聘出庭律師,順利入職。
“簡孚是我市排行數一數二的大律所,發展前途不可限量。考慮到裘主任剛去,要有可靠的人幫幫他跑跑腿,我推薦黎昌盛跟過去。”
曲談一向沒有太多表情的面包臉,此刻含着溫情的微笑。蔣紋紋聽到第一句腦袋就懵了,看着她的嘴繼續開合,傳到耳朵的聲音像經過厚厚的水牆,發着嗡嗡的回聲。
“蔣助理,你暫時負責前台接待吧,辦公室副主任一職等立秋主任過來,我們商讨後再安排。”
蔣紋紋低頭捊開額前的卷發,順手将胸前的大波浪撩到頸後。短短幾秒時間,她從震驚中清醒過來。早就應該想到了。時間不長,事情不多,不祥的感覺很明顯,如果還被打個措手不及,就不是我蔣紋紋!
“立秋要過來啊?久仰大名。”蔣紋紋輕輕拉動嘴角,不像歡迎,也不像嘲諷。
立秋是李仲水的太太,蔣紋紋在鎮上做事時見過幾次,是個身材嬌小、精明利落的人。在這裡也見她開過一次會,但沒直接打過交道。想到她曾經向李仲水表示過追求上進的“心思”,若他告訴了自己太太,一個律所裡,擡頭不見低頭見……
蔣紋紋忍下羞恥心,恨恨地想,MD狗男女,憑什麼那麼好命?有錢有家世,想做什麼做什麼,有事沒事秀恩愛。恩愛個屁!秀恩愛死得快,不知道嘛!
她已經名正言順坐在辦公室主任的辦公室,私人物品也搬了進去,現在讓她搬出來,坐回前台,等于伸臉讓曲談抽巴掌。她很清楚,曲談是公報私仇。但跟曲談有什麼私仇?又說不出具體的事,不過是明裡暗裡互相看不順眼,有事沒事怼兩句罷了。針尖大小的過節,輪到她報複了。
蔣紋紋很想摔東西不幹了。可是——冷靜!她走人,豈不正中裘江的心意?而且,到哪裡找這麼好的崗位和薪水?一門心思想傍大款,遇到這個二不愣的,隻想嫁給他,怎麼就不行了?
我偏不走!偏要在這紮下根,看你怎麼擺脫我。
裘江,你等着!
要錢沒錢——就那幾個小破錢,浪費我兩年青春時光!
要本事沒本事——開個小破律所還要借錢,結果讓對方不費吹灰之力撬走。好好的小老闆當不成,卻到律界女魔頭手下打工!你安得什麼心?你的辛苦不是事,我的呢?我費心巴拉地替你奔跑,你讓給别人也跟我通個氣,就這樣把我賣了任人羞辱!你好狠的心啊!
“好啊,沒問題。前台事情多,我經驗豐富,應對得來。”蔣紋紋難得柔軟的腸肝一寸寸割裂,大腦卻能保持高度運轉。
一寸風雨一寸光,寸光化雲成霓裳。霓霞萬丈聚風雷,刀霜冰劍,直指負心郎!
妨害别人時,她認為各憑本事,弱者被踩、善者被欺,純屬活該。有本事你也可以欺負我,我自認倒黴。你沒那本事啊!今朝太子爺,明日階下囚,你等我淪落呗!當她的深情被辜負了,自我感覺淪落成草民了,她開始渴求正義的利劍劈了負心人。
蔣紋紋大度地一笑,直接問道:“裘主任安排我坐辦公室主任的位置,現在他走了,我把東西搬到哪裡?”
曲談下一句就要建議她搬出去,她主動出擊,讓曲談有點猶豫。畢竟是裘江的安排,雖然沒有特意叮囑,自己也别太過份,于是說:“先放那吧,安排好位置再搬,也不急。”
蔣紋紋頭發一甩,徑直去前台站好。挺拔的身姿,灼人的微笑,的确比前台新來的姑娘更出色,更有氣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