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聊起緊接而來的并購案,華嶽說已經收到法院的通知,大伯起訴她未經華氏後人允許,擅自與華瑞制藥廠合并并出賣“華氏中藥堂”的“鎮堂”藥方。說到這裡華嶽笑了:
“我都不知道那是‘鎮堂’藥方。好像我們能經營到現在,全靠那兩個藥方似的。”
“你有什麼打算?”裘江問。
“不很容易處理,但也沒有什麼難度,重點是人證。”華嶽很淡定。
“物證不需要嗎?”裘江想到的是那兩個藥方在上個世紀六七十年代遺失的事。
“物證有很多。給病人開的藥,煎藥時的藥材配比,都是證明,難度不大。”
“人證你不用擔心,我認識些老人,包在我身上了。”簡國棟穩穩地打了包票。
“那太好了。裘律師,還要有勞你幫忙打這場官司。”
華嶽端起酒杯,望向裘江的眼睛差不多要含情脈脈了。裘江站起來跟她碰了,一飲而盡。舉杯示意喝光的時候眼睛餘光瞄着陳芷汀,他非常希望陳芷汀能看到華嶽眼睛裡的光。我也不缺有人欣賞,甚至崇拜。
可惜華嶽背對着陳芷汀,她不可能看到。裘江隻好非常遺憾地坐下,沒有控制住沮喪的心情,生氣地瞪了陳芷汀一眼。
陳芷汀沒想到他跟華嶽喝酒,卻對她橫起眼峰,顯然吃了一驚。簡國棟又靠近她講話時,她明顯拖了一下椅子,保持了距離。
裘江終于松口氣,笑起來,舉起酒杯,又輕輕碰碰敏慧的杯子:“話在酒中。”一飲而盡。
敏慧一直擔心裘江對簡國棟過分的殷勤現場拉臉子,沒想到裘江很淡定,很大度,也高興起來。“酒逢知己千杯少”,也一飲而盡。
簡國棟感覺到陳芷汀的轉變,終于開始正視裘江。盯着他們兩個喝完,說道:“都好酒量,也好口才,可惜三觀不合啊。”
“簡董您放心,我們不僅三觀合,五經六義都合呢。”裘江終于逮到機會反擊了。
哪有這種說法?在座的都笑了,包括陳芷汀。
裘江知道隻有陳芷汀聽懂了,其他人隻是好玩,瞎笑。
四書、五經、六義,是語文老師嘴裡經常出現的名詞。
五經指儒家典籍中《周易》《尚書》《詩經》《禮記》《春秋》的合稱。六藝指禮、樂、射、禦、書、數六種技能。
“那是你的自以為是吧,我好像知道你首先在道義上就不符合小慧的要求。”
簡國棟并不受衆人笑聲的影響。他把“六義”的“義”直接轉變成“道義”的“義”。
“簡董也說好像,那就是說,我好像在另一個層面也符合慧姐的要求,不過道義上呢,還是要向簡董學習。”
衆人又笑起來。裘江想的是簡國棟自己講述的故事。如果他知道我背叛家庭的事,與他自己比起來就是小巫見大巫,他有什麼資格對我說三道四?
“學習是應該的,但不要跑歪了。”簡國棟的笑容已經含着冷冷的譏諷。
“放心,您的大方向不歪,我們跟在後面就不會跑偏。”
敏慧在下面用力踩住裘江的一隻腳。為了把那隻腳抽出來,裘江很快又加了一句:
“當然啦,學習簡董也不是容易的事,就商場的縱橫擺阖,都夠我們學習N多年啦!佩服佩服!”
衆人又跟着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