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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怎麼認出我的?”楚楚好奇地看他:“陸長官不會是在我身上裝了什麼定位裝置吧?”
“我不是某些孩子,要裝這種東西也會先來征求你的意見,”陸星海松開手示意她上星艦快走:“這裡出現了兩隻A級異種生物,現在正在疏散啟衛一上的無關人員,這是最後的回程星艦。”
“走不了了。”
先一步踏上傳送帶的暴怒去而複返:“很不幸,這艘星艦的發動機被藤蔓破壞了,修好得等一個小時……”
他自然而然攬着楚楚的肩問:“熟人啊?”
楚楚點頭。
陸星海看着楚楚肩膀上的那隻手,暗暗咬了咬自己的後槽牙,什麼都沒說又好像什麼都說了。
見鬼,楚楚看到陸星海的眼神,心道自己怎麼産生了一種莫名的愧疚感。
喂喂,我這又不是出軌!她在心中補充說,咱倆還沒好上呢!
“呆在這别亂跑,至少這裡暫時會是安全的。”陸星海上手拿掉暴怒的手,順手替楚楚把衛衣拉鍊拉到最上面,遮住她的鎖骨以及鎖骨上的條形碼。
暴怒偏頭看向楚楚,小聲又不是很小聲地指了指陸星海問:“你爸?”
陸星海:“……”
楚楚:“……。”
暴怒在讓人暴怒上确實挺有天賦的。
“不是。”楚楚正想再說幾句,迎面走來一隊穿着軍裝的軍人,為首的比其他人高了半頭,下巴留着生長繁茂的絡腮胡子,身邊還跟着在地下城随處可見的機器人。
楚楚心道不好,果不其然那名身材高大的軍官掃了她和暴怒一眼道:“按照帝國律法第二十三條,兩位選手,你們被征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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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楚沒想到自己剛爬到地表這麼快就回了地下,她在運輸艙裡閉目養神,耳邊傳來暴怒罵罵咧咧的聲音。
“這破AI就是記仇,老子不過是踢了它一下……現在誰知道地下是個什麼情況,也就是先派出去的偵查小隊死絕了,他們才會拉外人湊數……”
楚楚忽然開口:“你怎麼不用你那個銅皮徽章了?剛不是挺好使的。”
“貴族和軍隊向來不對付,再說我那是仿的……喂,我說——要不咱們跑路了吧?”暴怒擦拭着手裡的武器說。
“怎麼跑?軍方提供的機甲都安裝有定位系統,破解得花上整整一天。啟衛一已經被包的裡三層外三層,必要時帝國會使用對行星武器,”陸星海在通訊頻道中沒什麼感情地道:“地下城的選手除了零星幾個軍校生,絕大多數都是罪犯……對軍隊來說罪犯死了就死了。而且,你們是最後一批從地底上來的幸存者,還是AI點名的有實力的選手。”
有實力?第一場比賽就出了幺蛾子的新手楚楚扯動了一下嘴角。
“那陸長官為什麼也自告奮勇地參與進來,多危險啊。”楚楚笑着問。
陸星海罕見地沉默了,他其實很想當面告訴楚楚:我怎麼可能讓你一個人去這麼危險的地方?
但……他在心底歎了一聲,言不由衷:“這是我的義務。”
這話剛一說完,陸星海似乎聽到了某個孩子的嘲笑聲。
沒去管那個滿肚子壞水和幽靈一樣的家夥,也不等楚楚再問,他的神情變得嚴肅,岔開了這個話題:“我們要去外面了,記住,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不要使用異能……我們要将自己變成一隻螞蟻。”
“知道——媽的,機甲也不能開下來,異能也不許用,這純粹是……”暴怒的抱怨聲被機械的轟鳴聲掩蓋。
運輸艙緩緩打開了一條縫,冷不丁的,一道黑影混在白色的霧氣中竄了進來。
三人幾乎是同時注意到了那道鬼鬼祟祟的黑影,暴怒以一種野獸般的直覺率先出手,而陸星海和楚楚則自然而然地移動到了最能支援他的地方,确保火力能覆蓋每個死角。
黑影還未來得及大顯身手,前方的暴怒輕易地就将其斬斷,霧氣散去,一截樹枝出現在三人眼前。
那是截平平無奇的樹枝,不像已經溜走的那段肉色不明物體,它看上去就如同走在林子裡随處可見的一截枯枝。
但所有人的心都提着,沒有人敢松懈分毫,因為異種生物就是這麼一個玩意兒,你永遠不知道下一秒它會變成什麼東西——
“啵。”
伴随着一聲清脆的氣泡破裂聲,枯枝瞬間變形、伸展,再然後四分五裂,變成了如禮花炮一般的存在在半空中飛舞,朝着某個位置湧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