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呵呵……”失去所有能源核心後,男孩的聲音終于有了機械的感覺,“可是,不要忘了,當初,是你、是你們自己想要活下去才向我伸出了手。”
“是啊,沒錯。”維爾基·路德的眼前,多年前的那一天恍若昨日。
他躺在一塊大石頭後,身旁是機甲的殘骸,以及與敵人混在一起的同伴們的碎屑。
他或許快死了。
維爾基·路德感受不到自己的軀體,隻覺得墜入了冰窟一般的冷,刺骨的冷。鮮血從頭上汩汩流出,壓得他快要睜不開自己的眼睛。
“哦,這裡有人還活着。”
不知過了多久,他的眼前出現了一個白影,白影似乎在查看他的狀态。
“救、救我……”他艱難地想要伸出手,“活……”
他想活着,他想要活下去。
隻有活着才能吃喜歡的東西愛喜歡的人……死了,就什麼也沒有了。甚至很多年很多年後都不會有人會記得他,仿佛就連他的存在也不複存在。
“救你,哈哈,”白影忽地靠近了:“那麼,你準備付出什麼樣的代價?”
代價……維爾基·路德凝視着自己用零件堆砌而成的軀體,忽然道:“代價我早就付過了……但我後悔了。”
他再次睜開眼時已經隻剩下一個大腦是他自己的了,他再也不能同以前一樣大笑大哭,不利于戰鬥的情緒早在他重生的那一刻被人為剔除、削弱。
更讓他絕望的是,他以為自己是衛國的戰士實則卻隻是一枚棄子,他以為自己在為人類做貢獻,卻在某一天愕然發現自己不過是劊子手。
是幫兇,是伥鬼。
“還不允許人後悔嗎?”他突然想笑,可到最後依然冷着一張臉。
這時,天花闆轟然倒塌,将他們這一個半機甲一同埋葬。
·
楚楚騎着蟲族降落在一樓的草坪上,頭頂隐隐傳來爆炸的轟鳴聲。
她沒有擡頭,或者說她已經沒有擡頭的意識,她的大腦裡塞滿了來自蟲族的耳語,險些要炸開。
周圍的蟲族大軍又驚又疑惑,一部分在高聲喚她女王,另一部分則在質疑王為何會出現在這裡,并且看起來這般弱小。
但好在,沒有蟲族試圖攻擊她。
足夠了。楚楚想。
她通過與蟲族共享視野找到了隊長他們,以及生死不知的麗娜·塔塔,而在他們身後,沉睡着整個基地的研究人員以及研究人員的大腦。
隊長正以門做掩體,跟周圍想要突破那裡的蟲族拼命——
不能再同步了,但也不能再等了。楚楚五官中淌出血淚,她咬着牙環視周圍一圈,向蟲族大軍下令。
“退下!”
随着這一聲令下,蟲族軍團前進的速度一滞,如銀色的海浪般向後退去。
……
……
“緊張嗎。”有着亞麻色卷發的青年男人回頭笑着問。
這有什麼好緊張的,不就是到新班級報個道。楚楚回過神,聽清問題後搖了搖頭。
“我看你精神不是很好,還以為是緊張到睡不着覺呢。”
“那倒沒有,隻是做了個夢,沒睡好罷了。”楚楚說話間又打了個哈欠。
昨晚她久違地做了一個夢,似乎夢到了過去的事,可那個夢的具體内容她卻怎麼也回憶不起來。
“如果是噩夢的話可以去找機甲學院的心理咨詢師看看,就在1033,找新來的小醫生,哦,不過他這幾天應該不在……對了,忘了自我介紹,”青年男子推開面前的教室門,回頭道:“我叫維爾基·路德,是你的班主任。”
“叫我路德老師就好,楚楚同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