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萊恩·加圖索比楚楚更加自在，就像是上所鐘愛的飯店吃飯的熟客一樣，順手從桌上的果盤裡拿了一顆青紅相間的蘋果。

“這位就是那個踩了狗屎運的學妹？”他随口問道：“叫什麼？”

這人。楚楚擡眼瞥了對方一眼，來人穿着帝國第一軍校的制服，衣服燙得一絲不苟卻給人一眼刺頭的錯覺，黑發赤瞳，兩顆虎牙，表情稱得上玩世不恭，樣貌英俊但張揚。

楚楚接着想，我應該在哪見過這樣的人。

“我給你的材料你是一點沒看啊，”安德烈校長隻得提了句：“楚楚，今年機甲學院的學生。”

“噢。”萊恩·加圖索應了聲，接着旁若無人地啃起了蘋果。

咔嚓、咔嚓、咔嚓……富有節奏的咬合聲忽然出現了空檔。

…咔嚓。

楚楚？

這名字好耳熟，似乎在哪兒聽過。從進來後，萊恩·加圖索第一次認真地打量起楚楚來，忽然他笑了起來：“原來是你，你還活着！”

“又見面了。”他伸出幹淨的那隻手：“萊恩·加圖索。”

又？楚楚疑惑地看向他，沒有動作，但心裡隐隐有了一個猜測，接着就聽這位二皇子笑容燦爛地補了一句：

“我在地下城玩兒過，在那裡，大家一般都叫我‘暴怒’。”

暴怒！

楚楚記起了那個形式張狂的男人，終于在兩者之間找到了熟悉的相似點。

“你們認識？”安德烈校長有些驚訝，但也沒有太驚訝，到了他這個年紀這個位置，已經有很久沒有遇到能讓他大吃一驚的事了。

他隻是覺得有些巧合。

因為年輕時遇到過的人和事，他讨厭“巧合”。

當然認識。萊恩·加圖索心說，我還以為這個女人死在那裡了，結果她竟然活着，現在還好好地站在我的面前，或許…那天如神明在世一般的神秘人就是她。

那時，他還以為自己會和所有人在對行星武器的無差别攻擊下死去，沒想到再睜眼時他們竟然身處在啟衛二上，并且毫發無損。

這就有意思了，她會是誰呢？

是瓦爾西裡的克隆人們還是說——她就是瓦爾西裡本人？

萊恩·加圖索用一隻眼睛看着楚楚，含糊道：“我和這位楚同學……”

“校長，我們也不太熟，也就是我去地下城賺錢的時候見過幾面，”楚楚見狀不妙，趕緊輕咳兩聲撇清關系：“之前就聽說過‘暴怒’先生的大名，沒想到竟然是我們的學長和尊敬的殿下，幸會！”

說着，她笑眯眯地握住那隻手，搖晃了幾下接着松開。

“呵呵。”萊恩·加圖索有意思地擡眉，沒有拆穿楚楚臨時編造的謊話，他看向安德烈校長問道：“您把我喊過來除了認識認識這位有趣的學妹，還有什麼事兒啊？”

“也沒别的，”安德烈歎了口氣：“兩個月後的這次行動，也希望你可以保護好楚楚同學……而不是用什麼稀奇古怪并且危險的方式。”

稀奇古怪并且危險的方式？

這聽上去不是什麼好詞啊！楚楚愣了一下，手還沒有完全收回去，她古怪地又看了萊恩·加圖索一眼，卻見對方笑嘻嘻的，似乎沒打算回答。

安德烈校長在心底歎了口氣，接着和善地對楚楚說：“楚同學，你先回班上吧，有什麼事兒我讓萊恩聯系你。”

“好的，校長。”楚楚收起所有的好奇心，可安德烈校長二人似乎并沒有顧忌她，她還沒完全走出去，就聽見萊恩·加圖索輕飄飄地否認：

“怎麼會呢——”

楚楚把門關上，身後的一切聲音也戛然而止。

校長的辦公室裡，安德烈校長正扯動嘴角“哼”了一聲：“你就實說吧，是不是打算到時候找個睡眠艙把這位同學往裡面一塞，當貨物一樣運過去？”

“您還真是我肚子裡的一條蛔蟲，”萊恩·加圖索樂了：“您别說，還真别說。我确實有過這個打算。”

安德烈校長越說神情越嚴肅： “胡鬧。怎麼能把人當貨物呢，先不說睡眠艙對人體及精神力的損害……我問你，要是你們全軍覆沒了，她怎麼辦；要是你們的星艦被人擊沉了，她又怎麼辦？混戰中睡眠艙沒來得及喚醒出了事兒，你救還是不救？萊恩·加圖索，我知道很少有人能真正入了你的眼，但我希望你換位思考一下，就算是死也好歹能讓她自己選擇，那畢竟是你的學妹……”

“也是帝國最近炙手可熱的人才。”萊恩·加圖索補完安德烈校長的話，接着說：“這不是過去式嘛，瞧老頭你激動的……剛才我已經不打算這麼做了。放心，我心裡有數。”

而且現在這情況，到時候誰救誰還說不定呢…這條說不定很粗的大腿，他得抱。

他邊想邊把蘋果核丢進垃圾簍裡：“走了，有事再聯系，沒事别随便喊我，我很忙的～”

“我也很忙的！”安德烈校長再也不想看他那張臉，擺擺手說：“滾吧滾吧。”

“得嘞！”萊恩·加圖索已經竄到了門邊，回頭笑嘻嘻地搖了搖自己的手。

出了門，看見門口等着自己的楚楚，他本來漸隐的笑容又出現了臉上。

“喲，”萊恩·加圖索上前幾步說：“等我呢？”

楚楚點頭：“校長讓你跟我聯系，但我想着你我雙方好像都沒有對方的聯系方式，所以幹脆等你出來要一個好了。萊恩學長，或者說暴怒先生，大家好歹一起當過隊友——即使時間不長，可也算出生入死過，我就直說了，我希望你們這次行動我能全程參與，不能對我有所隐瞞，這點要求不過分吧？”

“不過分。”萊恩·加圖索也學着她點頭：“這次說到底是我那同父異母的哥哥，莫裡克·加圖索想要把我再一次摁進地底整出來的事兒，你也是無辜的被牽連者，我能理解。”

“實話同你說，兩個月後我們要遇到的除了窺伺凰種的人，一定會有莫裡克·加圖索派來刺殺我的人。”

“哦，不過我也不在乎，”萊恩加圖索突然獰笑道：“因為很顯然，我也早就想殺了他。”

這個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