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大概是綜藝史上最離奇的一幕了——嘉賓被一大群人圍堵,隻為讓他們交出一個素人,這場面打哪見過呀!
[……這總不會是演的吧!所以小老闆負債這事是真的]
[連夜扛着紙人跑路?想看看細節嘿嘿嘿]
[如果這些人真的是上門讨債的,那……我們要不要幫忙報警啊?]
[人家找的是小老闆,應該不會拿其他人怎麼樣吧……]
……
且不論網友們如何讨論或擔心,随着趙明明話音落下,那小幾十位男人倒是詭異的沉默了。片刻後,雀斑青年左後方一位瞧着三四十的大哥走出來,安撫地拍拍雀斑青年肩膀。
“算了,他估計早就算到我們會來,才連夜逃走的。你别為難旁人,這事跟他們又沒什麼關系。”
雀斑青年有些不樂意,悶聲道:“好不容易逮着他蹤迹,還以為能打他一個措手不及的……”
“唉,就那小子,你師父都逮不着他,何況我們。想開點,啊。”
“不是,師叔,您早料到會是這種場面,那您怎麼昨晚不阻止我呢?”
“還不是因為你師父……”
兩人小聲的一來一回,好一會才達成共識。青年看向花沐他們幾個,冷聲道:“既然他不在,他的東西總在吧?”
“什麼都沒了。”看出來他們不準備為難自己的花沐手一攤,“小老闆走的時候大包小包全帶走了,剩下的什麼香燭之類他還都給燒了。”
“燒……燒了?!”青年不敢置信。
他旁邊的壯漢倒是哈哈一笑:“渣都不給咱們留,不錯不錯,确實是他會幹出來的事兒。”
雀斑青年沒好氣地嘀咕:“不錯什麼呀不錯,又是空手而歸的一天,我這回去怎麼跟師父交代啊……”
……
這一群人氣勢洶洶而來,走的時候卻一個個無精打彩的,反差别提有多大了。
直到這些人消失在大家視野裡,花沐他們才真正松了一口氣。
“還好還好,小老闆昨晚跑得快。”趙明明拍着胸膛安撫自己,又看向花沐:“花姐,你說這事咱們要不要跟小老闆說一聲?”
“說什麼說,”花沐沒好氣道,“沒聽出來他們的意思嗎?人小老闆早就算出來這一出了。”
趙明明愣了愣,不太靈光的腦子直到此時才有所醒悟:“所以,小老闆才會連夜跑路?那,那我昨晚不就白讓他給感動到了?我,我還差點跑去找導演給他争取福利……”
花沐用一種同病相憐的眼神看着他,沒有人比自己更懂他了。被自己奉為高人的人狗了一把,那種感覺……
就好比追星追到一半,結果房塌了。她發誓,下次要是再碰到小老闆,她一定要狗回來!
另一邊,元恬已經抵達定位附近的小樹林。從紙人背上下來,他如約掏了張寫了不少字的紙出來,塞進紙人手中。緊接着手指一揮,六個紙人無火自燃,傾刻間化為飛灰,被林間清風卷帶着往遠方而去。
“記得跟我師父講,給我存點錢,啊!”
遠遠朝着紙人交代罷,元恬背着自己的大登山包,步伐輕快往村子走去。這個村子位置有些偏,瞧着房屋也不多。不過倒不破敗,相反還有蠻多房子瞧着像是近幾年才建的。村裡的路也都是水泥路,還有商場之類,還蠻欣欣向榮。
昨晚工作人員給他發定位的同時,還給他發了一張他們租下的農家小院照片,并且給了他一些信息。
那是一間相對老一點的單層樓房,有六間房,帶一個院子。聽說是幾年前村裡有個年輕人發了财,出資建設他們村裡時特地建來給工人們暫住的。當年這地方交通不是很發達,年輕人覺得工人們來來回回太費時間了。
後來村裡建設好,工人們搬走了,這房子也就空了下來。房子還算蠻新,村裡人沒舍得拆,就留了下來。院子上還給挂了個木牌,上面寫着“紀念我村建設第一人——陳小富”。
顯然,這房子已經成了大家紀念出資建設他們村子的年輕人的地方了。空置期間,還時常有人自覺過來打掃打掃。再後來一位家裡比較困難的村民跟村長申請用這個房子的院子來養養雞,村長同意了,理所當然打理房子的事就也落他頭上。
這次節目組會來到這地方,純屬巧合。他們是在鄉鎮交界處下的車,原本琢磨着要往鎮上走。誰料半道上遇到唐影後、也就是唐萌的粉絲,盛情難卻,于是一行就被拉到這個村子裡了。村長也是熱心腸,直接把人安排在這個院子裡。
此時,元恬拎着登山包走進院子,對着昨晚剛視頻過的光頭導演打招呼:“你好。”
“你好你好,元老闆。”導演一看到他就顯得十分熱情,還相當主動地湊上前伸手接過他手中的包。
元恬見他拿穩了,便順勢一松手。隻聽“嘭”的一聲響,登山包沉重落地,發出痛苦呻/吟。
手握肩帶還彎着腰的導演:“……這,這麼重?”他明明看這小孩單手拎着的時候别提多輕松了!怎麼到他手裡,比他老婆還重呢!
他懷疑這小孩想碰瓷!又想到工作人員告知他的小孩家裡是賣古董和雜貨的,于是問:“裡邊不會有古董吧?”
元恬眨巴眨巴眼:“我師父的靈位如果算的話……”
導演:“…………”驚恐.JPG。
手一松,登山包“啪”一聲完美落地。
“騙你的。”元恬好脾氣地撿起背包,決定撒一個善意的謊言。
導演終于松一口氣,無奈道:“元老闆真愛說笑……”
元恬隻笑笑不說話,拎着包找了個角落放下。
再擡頭時,身邊已經多了個漂亮女生。女生臉色有些蒼白,黑眼圈顯著,估計昨晚沒怎麼睡。此時她正看着元恬善意地笑了笑,還伸出一隻手:“你好,你就是導演說的元老闆吧?我叫唐萌,是節目的嘉賓之一。”
“我記得你。”元恬伸手跟她握了一下,随即動作一頓,很快恢複正常。他若無其事收回手,道:“昨晚他們給我看過視頻,你就在齊仁路旁邊。”
一提起齊仁路,唐萌的眼神便越發黯淡。昨天還好好的,大家一塊有說有笑,誰知道人突然說變就變了呢!又想到昨晚,齊仁路房間裡時不時傳來的似人非人的哭泣聲,心裡更難受了。好好一個人,怎麼就變成那樣……
“别擔心,”元恬向來對女生比較耐心,“不會有事的。”
唐萌輕輕點了下頭,心裡卻不太抱有希望。昨晚他們從這附近十裡八鄉請來的老神婆都說沒辦法了,眼前這位瞧着最多二十的小哥,他能有什麼辦法。
死馬當活馬醫罷了,唐萌悲涼地想着。
顯然,導演也是抱着相同的想法。要不是花沐力薦,工作人員也說這位小老闆确實有兩把刷子,他根本不會把人請到這兒。
“元老闆,你看看要拿什麼工具,咱們一會直接過去小齊房間吧。”導演指指元恬的登山包,變相催他幹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