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揚到底沒把小孩直接團了丢進鬼窩裡,主要他不曉得哪有鬼窩。
有些頭疼地看着笑眯眯但眼眸堅定的小孩,他哪裡還能不知道剛剛那一出隻是小孩鬧着玩,間接向他表明自己要跟他到底的決心。
隻是……
唐揚看了眼左手桃木劍、右手大羅盤的雲支道長,心裡掙紮片刻,終于下定決心似的将手伸向脖子。不消片刻,他從衣服裡掏出一條項鍊,取下并遞給元恬。
和唐萌的那個有點像,也是黑繩挂着個木牌吊墜。不同的是,他的木牌是刻滿繁複的圖案,一眼看過去都看不清是什麼。
元恬眼神一凝,收起幾分笑意,問:“給我的?”
唐揚點點頭,又搖搖頭:“要進去也可以,戴着它,等出來後再還我。”
一旁的小李驚呼:“唐總,那不是……”
話音未落就被唐揚一個眼神制止,他隻得不甘地閉上嘴。
元恬定定地看着那枚吊墜好一會,才笑道:“這是你家裡老人給的護身符吧?你就這麼給我,你自己呢?”
唐揚卻直接一把将元恬拉到自己面前,三兩下将繩子套到元恬脖子處,随即拍拍他胸口,淡淡道:“我是無神論者。”
“……”動作是挺帥氣灑脫,可無神論者會随身戴護身符,并且在這種關頭把護身符給他?元恬一時間隻覺得槽多無口。
手中的手機又震了兩下,元恬隻得握住木牌。手掌緊了緊,片刻後他才把木牌放進衣領内。而後擡頭看向唐揚,發自内心燦爛一笑:“謝了,唐大哥。”
他笑起來時眉眼彎彎的,潔白的牙齒右側還有一顆惹隐若現的小虎牙。那種由内自外的陽光燦爛笑臉極為挑人心弦,與昨晚初見時的疏離以及後來的慵懶形成極大反差。
唐揚恍惚了一瞬,突然覺得這小孩也沒有那麼欠揍。他點點頭,若無其事道:“不必謝。”
不管這護身符有用沒用,光就元恬救了唐萌這一點,唐揚都得把護身符給到他。否則,他心裡難安。再者,他也是有自己的些許考量在裡邊。
唐揚看向一臉探究望着元恬的雲支道長,這位是他花錢請來的,若是出事想必會護他幾分。但若是元恬出事,那可就未必了。
小李被留在外面,一但他們三個中午之前還沒消息,小李就得采取别的方案了。
大廈安裝了識别系統,平時非本公司的人要進出需要裡邊的前台小姑娘給開門,隻是今天公司放假了。
其實唐揚也可以不進去,讓小李給道長帶路即可。但唐揚想着公司是他自己的,出了事沒道理還得把自己員工推進火坑裡。再說,他想着隻要把道長送上電梯,他就可以出來等道長出來了,想必也不會有什麼危險。
三人往大廈裡邊走着,期間雲支道長還時不時回頭看一眼元恬,眼神裡滿是探究。直到唐揚過去識别開門,他才靠近元恬,端着半幅高人樣子問:“小兄弟,本道看你有點眼熟,咱們是不是在哪見過?”
元恬一派純良:“有嗎?也許是以前咱們曾經在馬路上擦肩而過了吧。”
他笑了笑,帶着三分腼腆七分自豪,挺挺胸膛道:“怪我長得太帥太好看,總有些人見過我之後就念念難忘,不奇怪。”
雲支道長:“…………”
大概也是從未見過如此厚顔無恥之人,道長轉頭就走,瞧那模樣是恨不得從來沒有跟元恬搭過話。
帶着三分怨氣,道長在路過唐揚時還甩手給他扔了幾張符紙,随後怒氣沖沖往裡走。
手裡捏着幾張符紙,唐揚疑惑地看看道長,又看看元恬:你幹了什麼?
小孩一臉無辜地朝他聳聳肩:就說幾句大實話而已。
“還不快走,愣着幹嘛。”
道長沒好氣的聲音打斷了兩人的眉來眼去,唐揚忙應一聲,拉着小孩往裡邊走。大廈的電梯也是有識别系統的,得用指紋或人臉才行,道長一個人上不去。
他沒注意的是,他拉着元恬往裡走的時候,小孩特地将手機換到另一隻手拿着,全程離他手中的符紙遠遠的。
電梯裡,三人各自為政似的各據一方。見唐揚按了二十樓,元恬好奇問:“大廈裡其他樓層的公司有受影響嗎?”
“沒有其他公司,”唐揚帶着兩分自得笑道:“這座大廈是我建的,目前隻有我一家公司,占了二十和二十一層。其他樓層暫時還沒對外開放,預計要在下個月。”
怪不得這兒沒啥人氣,冷冷清清的。元恬朝他豎起大拇指:“厲害!”
年紀輕輕的就在市中心搞了這麼一棟大廈,妥妥的包租公。元恬都羨慕了,要是他也有這麼雄厚的資産,這會就不用跟個老鼠似的東躲躲西藏藏了。
雲支道長投向唐揚的目光也帶着三分羨慕七分酸意,這家夥投了個好胎啊!
電梯門打開時,一陣冷氣撲面而來。
雲支道長倒吸一口涼氣:“好重的陰氣!”
元恬也忍不住驚道:“好冷啊!”
又指指電梯外公司前台處天花闆上的中央空調,驚訝道:“唐大哥你看,你們公司空調沒關!”
道長:“…………”
…………
半分鐘後,大廈外的小李手機突然響起。他看一眼手機,是他老闆!小李頓時緊張起來,難道裡邊出現什麼突發狀況了?
他慌忙接起:“唐總,怎麼了?”
他家老闆咬牙切齒的聲音響起:“公司空調沒關,電燈也沒關,不知開了多久。這事,誰負責?”
小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