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收到回複後,歐陽秀人都傻了。呆呆看着那兩人好一會,她悄然換了個地方呆着,給他倆留了個二人世界。
見唐揚在旁邊坐定,元恬有些奇怪:“唐大哥,你不回去嗎?”
“不急,”唐揚點點他手裡的保溫杯,低聲道:“我想等你喝完,好拿回我的保溫杯。”
原來是為了杯子啊,元恬十分大氣道:“别為了這點事情耽誤你的正事。要不,唐大哥你看看這杯子多少錢,我買了,錢我轉你。正好我缺個保溫杯……”
“不貴,”唐揚淡淡道,“也就兩千八。”
“……”是他不配!元小老闆戰術性反悔:“咳,突然想起我不喝熱水。”
狠狠拿捏了,唐揚看着若無其事的小孩,心情有些愉悅。
唐揚這一留,直接留到晚上。美其名曰想更深入了解劇組拍戲的全過程,包括晚上的盒飯。
老實說,劇組分配的盒飯味道還不錯,葷素搭配。不太挑食的元恬和唐揚吃得都挺香,順帶把要減肥的歐陽秀那一份也給瓜分了。
兩人認真幹飯的架勢,直把導演組和歐陽秀看得都懷疑他倆其實就是來蹭盒飯的。
飯後,元恬催唐揚離開,可惜人家打定了主意:“别,我想跟你去長長見識。畢竟,我能見鬼,将來可能哪天木牌失效了,我就得跟鬼打交道。還不如提前見識一下,攢攢經驗。”
這話倒是有點道理,元恬又想着除非是陰差來了,否則唐揚身上的木牌應該夠保他平安了,想見識就見識一下吧。
于是兩人又等歐陽秀拍完一場戲,才結伴一塊往她住處走去。
小李已經被唐揚支走了,歐陽秀的助理莫開澤也早在半小時前就被她經紀人叫走,不知幹什麼去。
歐陽秀沒在意,一邊帶着他們過去一邊時不時說幾句話,免得場面太冷。
唐揚在不熟的人面前向來話不多,好在元恬心情好的時候還挺能聊,倒不至于讓歐陽秀尴尬。
歐陽秀的住處是在影視城外圍的一間酒店,頂樓套間内。
她掏出門卡一邊開門一邊笑道:“我這一層人比較少,還挺清靜……”
話音一落,門一開,她望着裡邊的場景,整個人都傻住了。
隻見客廳正中間,不知何時多了張桌子。桌子上擺着桃木劍、符紙、香爐煙燭等物。而桌子前方,一位身着道服的年輕男子手裡掐着訣,口中念念有詞。
莫開澤也在裡邊,見她回來,像是怕她出聲打擾裡邊的人作法,于是快步走出來。
他小聲道:“那位是三德觀的道長,于姐給你安排的,我也是剛剛才知道。她叫我回來,就是讓我來給道長開門。”
歐陽秀腦子稍稍一轉便明白過來,于姐是她經紀人。她請元恬來處理的事還沒來得及告訴經紀人一聲,因為直到昨天,她都不确定能不能請來元恬。
她皺起眉頭:“不是跟于姐說了,别太急着請人嘛!”
莫開澤聳聳肩:“可能她也是真替你着急了。”
這麼巧就撞到一起了,歐陽秀有些歉意地看向元恬,隻見小老闆正背對着她戴口罩。
旁邊的唐揚還疑惑問:“怎麼突然戴口罩?”
元恬聲音有些悶:“那個人,是我債主之一。”
唐揚:“…………”
想了想,他問:“要不,我給你打掩護,你趕緊跑?”
“沒事,我們不是很熟。”元恬戴好口罩,一臉淡漠,“再者,我豈能為了躲債,棄錢于不顧。”
唐揚:“有道理但是……正常來說不應該是棄歐陽秀于不顧嗎?”
歐陽秀在旁邊狂點頭。
元恬:“……咳,安靜,我們先看看他怎麼做法。”
唐揚于是懂事地看向作法的道士。
隻見那年輕道士閉着眼手指掐訣掐得飛快,一個又一個,五花八門。嘴裡也低聲喃喃着什麼,語速似乎不慢。
唐揚忍不住湊近元恬耳邊,低聲問小老闆:“老實講,你說你平時習慣了不掐手訣就施道法,是不是因為懶?這些手訣太複雜,掐起來又慢又容易手抽筋……”
“你胡說什麼呢。”元小老闆一臉不贊同地看着他,滿眼譴責,“你怎麼能懷疑我的專業素養呢?”
唐揚遲疑了,難道,真是自己想太多?
他小聲問:“總不可能真是你靈力多到用不完?”
“啊,不是。”小老闆低頭看看自己修長的手指,有些惆怅:“我隻是習慣了。習慣施法不掐訣,但絕非為了偷懶。”
“習慣?”唐揚不明所以。
小老闆滿眼的懷念,幽幽歎道:“想當年,我剛學道法、剛練掐訣時,才四歲……”
唐揚:“然後?”
小老闆沉默兩秒,終于艱難吐出三個字:“手太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