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昭南最近遇到了一件怪事,不過似乎也不能稱之為怪事,因為這件事如果成了的話将會給他所在的這家公司帶來巨大的利益,然而之所以把它稱之為怪事也是這個原因,天上沒有白掉的餡餅,任何砸腦門上的好事大概率都會付出些别的東西。
蔣昭南對這個說法深信不疑,但同時他又不得不想辦法把這個掉腦門兒上的餡餅拿下來嘗嘗好壞,原因既簡單又直接,實在是這餡餅離他太近且太誘人,有便宜不占王八蛋的道理他也奉為圭臬。
“蔣總,下午五點梧桐路那家法國餐廳的vip包間已經為您定好了,您隻需要趕在四點半從公司出發就能按時到達餐廳門口。”
“嗯。”
蔣昭南剛領手下幾個最需要熟悉業務的部門開完這個月的總結會,與其說是總結會,倒不如說是蔣昭南單方面的罵人會,一場會開下來幾個剛招的部門主管個個被罵得狗血淋頭,提案被推翻項目被整改,怎麼拿着成果高高興興進去的,就怎麼垂着腦袋喪着眼睛灰溜溜離開的。
整個公司上上下下就隻有蔣昭南的秘書是蔣令節那老頭發善心塞給他的,名叫饒朔,蔣昭南一般喊他“饒秘”,年齡才僅僅三十六歲,工齡就已經達到了驚人的二十年,也就是說人剛滿16歲的時候就已經當上了秘書,并且一直持續到現在。
倒不是說蔣昭南看不起饒朔,甚至恰恰相反,就這麼一個月接觸下來他是真對這位“饒秘”肅然起敬啊。
随便舉個例子,就他剛回國倒時差那會兒,白天沒精神就把工作留到晚上做,那會兒他剛改完不知道哪個部門交上來的策劃想看看總公司那邊有沒有相似的項目做個參考,于是就給饒朔發了消息。
那會兒大概是北京時間淩晨四點半,不是周末,第二天還得到公司打早上九點鐘的卡,一般來說,那個點兒大家基本都睡了,所以蔣昭南發那消息也根本沒想過他會按時回。
結果也就過了半小時吧,就連蔣昭南這個倒時差的都有點困了,放桌上的手機卻突然哐哐震了半天,拿起來一看才發現備注為“饒朔”的微信頭像在短短一分鐘内給他發了不下八個内存不低于2GB的壓縮文件。
剛洗完澡正準備關燈睡覺的蔣昭南:“……”
得,這覺算是睡不成了。
就在蔣昭南忍着困意打開電腦苦逼地等着文件壓縮完開始一份份看時,那個全黑的微信頭像又突然給他彈了一條,“早點睡(微笑黃臉.jpg)”
蔣昭南:“……”
這下是真睡不着了。
行了,有饒朔這麼一個工作能力完全可以進公司管理層的秘書,蔣昭南估計這未來幾年差不多是得活在他二十四小時不間斷的監督下了。
“蔣總,對于待會兒吃的法餐您有什麼建議嗎?如果沒有的話我就随便點幾道他們推薦的特色菜了。”饒朔跟在蔣昭南身後靠右的位置幫他拿着剛剛開會用的文件。
“我沒什麼建議,就看Q那邊怎麼說。”蔣昭南剛走回辦公室就坐上他那張花大價錢買的老闆椅,長期久坐容易腰疼,他又不是個會虧待自己的人,甭管價錢,隻要坐得舒服就買。
饒朔站他對面随意瞄了一眼,剛剛開會的時候還像個正經領導有闆有眼地訓人,現在放松下來又多了點兒年輕人不着調的痞氣,隻能說這演技還真該讓公司手下那些藝人好好學學,争取早日混個影帝影後當當。
蔣昭南剛還在看手機,微博熱搜挂了某明星塌房事件,名字他有點眼熟,沒記錯的話應該是上次開會pass掉的幾個新人之一,幸好那回背調做得還挺充分,不然這次擱誰簽這家夥都得自認倒黴。
蔣昭南稍微看了會兒就覺得沒意思了,反正不是睡就是稅,娛樂圈塌房就這麼回事兒,對他們這種經紀公司來講,給藝人包裝找資源固然重要,但如果想走得再長遠點的話,藝德或許得放在首位。
“饒秘,Q的資料給我一份。”蔣昭南放下手機轉回電腦邊開機邊跟饒朔說話。
饒朔聞言放下手裡的資料從衣服兜裡掏出手機劃拉了兩下說,“蔣總,傳你微信了。”
“好。”
趁現在還早,蔣昭南登錄微信點開跟饒朔的聊天框找到他剛發的文件看了下去。
Q這人蔣昭南在國外都有所耳聞,當時有一部科幻題材的好萊塢大片正在找人制作并演唱它的片尾曲,正巧那段時間蔣昭南參加了一個朋友組織的聚餐,這片子的制片人也在其中。
酒過三巡這制片人順帶把這事兒提了一嘴,本來隻是簡單發發牢騷抱怨歌手難找,結果席間有人給他推薦了這麼一個華人歌手,據說唱作一流,不僅作詞作曲一手包攬,甚至就連唱功在國内一衆頂尖歌手裡都能排得上号。
當然,其實席間推薦的歌手也不隻有Q一個人,但至少在那次的聚餐上蔣昭南唯一感興趣的就隻有他,如果問起具體原因的話,蔣昭南當下就能列出好幾條。
比如做音樂從不露臉卻能吸粉無數,從民謠到搖滾,從情歌到rap,風格跨度之大,創作類型之多,實在是讓他瞠目結舌。然而這都還不是最離譜的,最離譜的是這人在保持高産高質創作出無數能拿獎的作品的同時,歸來仍隻有二十五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