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聲的情話換不來梁衡的柔情。
梁衡早就知道陸景喜歡自己,人都不是傻子,被喜歡而不自知隻是少數,無動于衷、沒有回應不過是利用那人的一顆真心,讓自己心安理得地享受,而不用負情感的責任。隻有給予的那人還癡癡等着,像等甘霖降臨撒哈拉。陸景喜歡梁衡,可梁衡不喜歡陸景,陸景每一次地捧出真心,都讓梁衡覺得可笑,他将陸景看作是那個對蘇钰愛而不得的不值錢的自己,他笑陸景,也笑自己。可他同時又是被愛的,他可以像情感的上帝一般施舍陸景。
他施舍的方式是身體。他沒有和蘇钰有過身體上的親密行為,但他可以讓陸景和自己有。他在身體上給予陸景,像在滿足那個觸碰不到蘇钰的自己,滿足那個望着窗簾剪影的自己。
一周的易感期,梁衡失控、暴虐,将陸景欺負得隻是被他觸碰都下意識躲閃。
陸景感知到梁衡易感期過去了,安靜地拾起自己那一周前被蹂躏過又扔出去的衣服,襯衫被扯掉了兩顆扣子,領口大開着露出情愛的痕迹。他試着遮了遮,遮掩無果也不想向梁衡求助借件衣服。
梁衡當然不會注意到這樣的細節,他視線裡一直有陸景那道沉默憂傷的身影,可他不忍心去看,或者說他心裡在醞釀更大的殘忍。
陸景出去時,管家給他遞了新衣服。這是陸景和梁衡整理花園那天之後就準備的,也許是直覺,也許是經驗,管家覺得自己應該給陸景準備他在這個家裡的生活用品。
陸景接過道了謝,換好衣服出來看到梁衡,他正猶豫是繼續沉默還是開口道個别時,卻聽到梁衡說:“我們結婚吧。”
陸景沒有說話,不知是該為自己的癡心妄想突然實現而歡喜,還是該質疑,不喜歡也能結婚嗎?
“你好好想想,今天是周三,周五給我答複,我們去領證。”
陸景離開時,管家拿着他換下來的衣服從裡間出來,“少爺……”他很想把梁衡剛才說給陸景的一句話給梁衡說一遍——你好好想想。可他不能這樣說。
梁衡看着陸景那亂糟的衣服,心中掠過一絲歉疚,可那僅有的一點點歉疚,卻掩蓋了他自己都沒有意識到的安心和歡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