球場上，維塔利依然在陽光裡奔跑着，盡力展現着自己的天賦和球技。他神情專注，眼神堅毅，渾身是少年的無悔和青春的喜悅。此刻的維塔利像沐浴在希望與幸福之中，但面試官已經離開，一切已經塵埃落定。

經紀人路易不知道該怎麼面對男孩，輕輕歎了口氣。

他清楚能被德尚賞識的人絕對是有閃光之處的，但就像許許多多天才一樣，即便天賦異禀，糟糕的生活環境依然會埋沒這些。

他本來還埋怨為什麼這樣一件事會讓身處最恐同的足壇的德尚攤上，但這時候他有些不敢想象如果維塔利當時遇見的是别人會怎麼樣。

如果維塔利的天賦不能被開發，以他單薄的學曆，他将沉淪在社會底層永世不得翻身。而一個經濟不能獨立的移民将繼續從事那些不能算入gdp的“服務業”，更不用說什麼愛情與幸福。

“哔！”

場邊的助教吹起了終場的哨聲，男孩的隊友們立即抱了上來。那個叫皮耶羅的青年更是趁機跳上維塔利的背上。維塔利艱難地用肩頂住他，讓他立得高高的。

“那小子不是在一線隊踢主力嗎？怎麼跑青年隊來了？”

“他呀，他說他喜歡上了一個女售貨員，人家是都靈人，他今年就待在了都靈。這不閑的無聊就來很青年隊一起訓練。”

男孩們打鬧了一陣，維塔利終于從人群中掙紮出來，走向了路易。

路易遠遠就看見維塔利被汗水打濕得亮晶晶的睫毛下那雙美麗眼睛裡的喜悅與快樂，像一隻可愛的大型犬。

等男孩湊到面前，那種濕淋淋小狗般感覺更加強烈了。陽光的照耀下，路易甚至幻視出一條金燦燦毛絨絨的尾巴在男孩身後搖啊搖。

“怎麼樣？”

“很棒！維塔利，你踢的很棒！”

路易抽出随身攜帶的手帕，仰起頭，踮腳給高大的烏克蘭人擦汗。

烏克蘭人低着頭，眼睛眯起，被表揚的快樂明晃晃地寫在臉上。

“馬切洛先生呢？”

路易幫維塔利擦完了汗後，維塔利才後知後覺地發現消失不見的面試官先生。

“他覺得你很不錯，想把你推薦到博洛尼亞去。”

“但我們不是來試訓尤文圖斯的嗎？”

維塔利意識到自己的表現不夠優秀，沒有打動面試官，不由沮喪了起來。

“不是，我是說博洛尼亞也很好了，我至少能自己賺錢了。”

反應過來自己剛剛的問題似乎語氣太沖了，維塔利立即補充道。他知道自己的小情緒不該漫溢到德尚的經紀人身上。

路易的視線落在男孩的臉上，看着男孩勉強的微笑，不由心疼的拍了拍他的背：“别擔心，你要是在意乙踢的好，依然可以被重新帶到尤文圖斯和迪迪埃一起踢球。”

聽了經紀人的安慰，烏克蘭人一下子振作起來：“那我們現在——”

“去博洛尼亞，去意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