維塔利食之無味地吃完了午餐，又一次坐回電腦機前。

被诽謗的焦躁折磨着他，像被人糊了一手鼻涕——你固然知道對方的可笑和低俗，但也惡心的不行。

“叮鈴鈴！叮鈴鈴！”

經紀人的電話又打了進來。

“維塔，我有一個壞消息一個好消息要告訴你，你要先聽哪個？”

“别這樣，路易。”維塔利聽到自己老練的經紀人竟然開起了玩笑，心情緩緩放松下來，“先告訴我好消息吧！”

“壞消息是……？”路易一下子破功了，“等等，你不是應該先問我壞消息是什麼嗎？”

“我想先聽好消息。”

經紀人先生被維塔利搞的措手不及：“不行，我重新問，你重說。我有一個壞消息一個好消息要告訴你，你要先聽哪個？”

“好消息。”維塔利堅定地說。

“好吧，那壞消息是，我包括德尚和他的經紀人貝爾納在内，在英國都沒有足夠的影響力。我們隻能在歐陸為你挽回一點聲譽，但我們沒有辦法直接影響太陽報帶起的輿論。”路易說道一半停頓了一下，“而問題的重點是你現在身處英超，你絕大部分的名氣也都在英超，你在歐陸的名譽其實并不重要，事實上也沒有多少球迷關注你。”

“傷心了，路易。”維塔利下意識扁扁嘴，像是能裝給路易看一樣，“所以我親愛的經紀人有什麼辦法挽回你可憐球員的聲譽嗎？”

“我沒有。”

“所以？”

“但好消息是迪迪埃有。”

“迪迪埃？”維塔利有點摸不清狀況。

然後路易就向他解釋了德尚的全部計劃。專心聽着計劃的維塔利越聽越震驚，最後感覺下巴都落在了地上。

幾乎不再需要讨論什麼，維塔利挂掉了電話，安安靜靜地坐了一會，消化了一下自己跌宕起伏的早晨（中午）。

很快，他回過神來，給德尚打去了電話。電話顯示占線。五分鐘後他又打去了電話，終于接通了。

“謝謝你，迪迪埃。”

“别和我說‘謝謝’好嗎？我們之間不需要說那個。”德尚溫柔而堅定地拒絕了維塔利的道謝。

“但我覺得，愛人之間也應該這樣吧？”

德尚沉默了一會：“維塔，你還記得去年我和你說的話嗎？”

“什麼？”

“你當時問我，我能成為你的家人嗎。我說可以。”電話那頭的聲音平靜又深情，“家人之間是不需要說‘謝謝’的。”

這回輪到維塔利沉默了 。一種酸澀的喜悅泛上他的心頭。就像春水如潮，卻融化冰雪，讓他的眼眶慢慢蓄上了淚水。

世界就像一場巨大的校園霸淩，無論那些業緣上的“同學”如何摸黑，排擠，孤立你，隻要有更親密的家人為你挺身而出，一切都不會是問題。

愛意會以一種勢不可擋的架勢駕到，掃清一切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