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伋微微怔愣，吞下一口金魚餃仔細地咀嚼着，“我為何嘗不出這味道有何不同？外公，您到底長了一條什麼舌頭啊？”

“外公都這把年紀了，舌頭早就沒有味道了。”馬老爺換了個姿勢淡淡地點出其中關竅，“你做金魚餃，喜以紅櫻桃為眼目，而你長姐則愛用酸梅肉，你一直都不曾察覺嗎？”

“外公明察秋毫觀人于微，伋兒拜服。”姜伋真心稱贊了一句，繼續給毛老爺揉捏，“外公雖身強體健，到底年事已高，萬一路上染了風寒，有長姐在，伋兒也不至于手忙腳亂。”

馬老爺問道，“那你長姐跑哪玩去了？總不至于連聲招呼都不打就這麼走了吧？”

姜伋道，“長姐聽聞陳塘關外有十幾具屍體還未來得及掩埋，她便匆匆趕去了，說要仔細驗看驗看。”他伏上馬老爺的肩膀，滿眼的不解，“外公，長姐總說現存醫書多有矛盾謬誤之處，特别是在人體腑髒描述上疑點甚多。可是醫書所載都是聖人之言，聖人豈會有錯？”

馬老爺寵溺地點了點姜伋的鼻尖，諄諄教導，“傻孩子，聖人也是人，是人就一定會犯錯。所以對于聖人之言，我們須取其精華去其糟粕，而不是不加甄别地盲目服從。這上頭，你得跟你長姐學學。”

姜伋受教地哦了一聲，繼續給馬老爺揉肩，手上卻失了兩分力道。馬老爺拍了拍姜伋的手背，說道，“不放心就過去看看嘛，在這胡思亂想，能想出一朵花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