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什麼?”她瞪圓了一雙杏眼。
魏璋眼神晦暗幽深,将她的柔荑包裹在大掌之中,輕輕捏了捏:“生氣了?”
青宛拍開他的手,抿着唇角:“你說過,暫時不會碰我,會同我慢慢來。”
他生得高大,人又霸道強勢,同他硬對硬讨不了什麼好處,上次的事情就是活生生的例子,她思來想去,決心先穩住他,再慢慢尋找逃出去的機會。
許是那日見她抗拒得厲害,他同意了她的請求,承諾不會再對她強來,會給她時間,等她慢慢接受他了再行事。
“不讓我碰,總得讓我嘗些甜頭。”
他的眼神極具侵略性,慢慢探出一隻修長的手,撫了撫她柔嫩的臉頰,又向下流連至柔軟的唇瓣,大拇指暧昧揉搓着,企圖不言而喻。
近來他總是如此,雖答應了她暫時不會碰她,卻少不了對她動手動腳。
她怕他會強來,有時隻能忍着心中不适配合他,應付了事。
就像此刻,魏璋俯身過來,她避無可避,隻能忍耐地緊抓手下被褥,暗勸自己不要去激怒他,以免造成比親吻更嚴重的後果。
男人俊美的臉放大在眼前,淩厲的眉,高挺的鼻,深邃的眸,烏黑的瞳仁...不可否認,他其實生得極好,隻是這張臉再好看也令她抗拒,她無論如何也接受不了從小一起長大,内心一直當做親哥哥的人,竟對自己伸出魔掌,做一些男人對女人做的事。
她被他扣在懷裡,被迫仰着頭,承受他急切的索求,丁香小舌被吮吸玩弄,她的呼吸頓時亂成了一團。
他吻得太深了,舌根有些發麻,着實令人難以承受,青宛忍不住推了推他,往後一躲。
“可以了罷?”
她微微帶喘,雪白臉龐上暈染着淡淡的绯紅,眼尾和嘴唇潋滟地像擠破了漿果。
魏璋直勾勾盯着她豔紅的軟唇,一時心神動搖,意猶未盡,頸間喉結緩慢地上下滾了滾。
“不夠,再來一次。”他聲音沙啞,忍不住又傾身湊上去吻她。
青年初嘗情欲滋味,對男女觸碰難免新鮮上瘾,總想要得更多。
青宛卻不勝其煩,忍不住将他一把推開,又想到日後都要這樣委身于他,與他在人後偷偷摸摸,做這樣違背人倫之事,不覺悲從中來,落下淚來。
“你就欺負我罷。”
魏璋一怔,見她紅着眼圈兒,眼淚止不住往下掉,纖薄的雙肩抖得厲害,眼中難得一見閃過一絲無措,哄道:“罷、罷,莫哭了,我不親你了就是。”
青宛抽噎着仰起臉兒看他:“說話算話?”
魏璋最是見不得她哭,聽言拇指輕輕抹着她臉頰上的淚水,道:“做不得假。”
青宛聞言,擡手“啪”一下打落了床帳:“那你現在走,我要睡了。”
床帳輕晃,隐約可見床上人背對着他躺了下來,趕人的意圖很明顯。
魏璋站在床邊,隔着朦胧半透的帳幔盯着那道纖細背影看了好一會兒,方道:“好好休息,我走了。”
青宛閉眼沒有應聲,心裡盼着他快些走。
魏璋等了一會兒,見她仍舊沒有回過身來,自嘲笑了笑,擡步轉身離去。
沉穩的腳步聲漸漸遠去,直到消失,床上一直沒動的人才慢慢轉過身。
魏璋踏着夜色出了院門,長吉提着燈籠跟在身後,邊走邊将白日發生的事禀告給魏璋。
“爺,夫人今日派人叫了二姑娘過去說話。”
“母親為難她了?”他問。
“那倒沒有,但聽咱們的眼線說夫人找了媒人上門,讓媒人尋了不少适合婚配的年輕郎君來給二姑娘挑選,想給她相看人家。”
魏璋腳步微微一頓,扯了扯唇角:“我這個母親,還真是着急,才剛與宋家退婚不到半月,竟就這麼迫不及待的要将人打發出去。”
長吉在旁暗道:我的爺,您天天往二姑娘房裡鑽,一點兒也不避着,夫人起了疑心,不着急将人嫁出去才怪呢。
不過這話他可不敢說出口,隻欲言又止道:“聽說二姑娘選了一個書生,那書生明日便會進府來相看。”
魏璋聽言,内心冷笑,周身氣息霎時冷了下來。
長吉站在他身後,觑了眼背影沉沉的魏璋,隻覺後背發涼。
回到明熙堂,手下四大侍衛中的墨鋒和墨刃風塵仆仆回來了。
魏璋負手站在窗邊,看着窗外無盡的黑夜,問:“事情可辦好了?”
“回将軍,屬下二人已将事情辦妥,馬車行至半路,鄭昌圖一家就連人帶馬車一塊墜入了山崖。”
聞言,魏璋眼中閃過一絲冷意和輕蔑。
宋家壽宴上的事,從始至終,都是出自他的手筆。
去歲他在發覺她身世有異時便派人調查過她的過往,他清楚她外公一家的貪婪無度,便派人千裡迢迢去錢塘向他們傳遞了青宛成了将軍府千金的消息。
鄭昌圖欠下許多賭債,差點被人砍掉一隻手,鄭俅亦是個整日不務正業的,得了這個消息,一家三口連夜就賃了馬車跑來長安。
都不肖他多做什麼,隻需在中間透露些信息,鄭昌圖一家自己就圖謀着去宋家鬧事了。
此事過後,他将三人關了幾日,他還記得他露面時那三人貪婪醜陋的嘴臉。
竟還妄圖同他攀附關系,真是可笑至極。
就憑他将青宛母女賣至青樓,就死不足惜。
所以他給了鄭昌圖一筆銀子,又派墨鋒和墨刃親自駕馬車護送他們回錢塘,他的目的,就是要讓他們在沉浸着一夜暴富的美夢時驟然墜落懸崖,身首異處。
卻說魏夫人一心想着将青宛快些打發出去,到了次日,果真就叫了沈公子上門來。老夫人知曉了此事,便将這場相看安排在壽春堂。
午歇起來,青宛被叫去壽春堂,進門便見一個身形修長清瘦的年輕公子在堂内喝茶說話。
見青宛進來,魏老夫人放下茶,朝青宛道:“宛姐兒來看看,這位是沈公子。”
那沈公子聞言忙起身同青宛作揖,聲音清朗,“在下沈硯,見過二小姐。”
青宛擡眸看他,見他穿着一身半舊不新的素簡青衫,容貌俊秀,舉手投足斯文有禮,回禮道:“見過沈公子。”
魏夫人輕睨她一眼,因有心撮合,想她早些嫁出去,有些皮笑肉不笑道,“這樣一看,你們二人真是般配。”
沈硯聞言,一張俊臉微紅,微微有些局促的低下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