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黑沉,窗外北風呼嘯,刮得窗棂嗚嗚作響。
帳内,青宛被他黑沉沉的視線盯着,心裡發怵:“沒…沒說什麼,隻說他過幾日生辰,邀請我去祝壽罷了。”
撐在上方的人沉默了片刻,把頭埋進她頸窩,掩飾眼裡瘋狂的占有欲:“不要與明朗過多接觸。更不要妄想再以嫁人的方式擺脫我,否則…宋廷宣和沈硯就是前車之鑒。”
輕飄飄的話語,卻充滿威脅和逼迫。
青宛别過臉不看他,悶悶道:“我知道。”
她早就不再寄希望于嫁人上了。
從前,她是那樣想借宋廷宣擺脫魏璋,可終究還是被他所阻,她的名聲盡毀,被逼得無路可走,最後隻能依附于他。
她知道,以他如今的權勢,莫說陸明朗,便是皇室中人想娶她,他也有的是法子教人娶不成。
魏璋不滿她偏過臉去,伸手箍着她的下颌,扭過來,俯下身,懲罰似的尋到她的軟舌,咬了一口。
青宛嘤咛兩聲,不滿蹙眉,“疼……”
“誰叫你總是不看我。”低沉的聲音裡,竟隐含一絲委屈的意味。
青宛冷冷的看着他,抿唇不語。
她不說話,他就折騰她。
撥步床又開始晃得咯吱咯吱響,不複上回的溫柔,他又恢複了之前的蠻橫。
青宛皺着小臉,到最後實在受不住,嬌泣哀求:“停…停下……”
魏璋恍若未聞,甚至又重了幾分。
青宛氣得在他背上又抓又撓,邊哭邊罵他“王八蛋”,“畜牲”等字眼。
魏璋非但不惱,反悶悶的笑了。
這人在床上時完全颠覆了平日裡那副矜肅的形象,在她面前展露出頑劣的一面。
“宛宛,你看一眼……”魏璋撐在上方,哄她低下頭瞧瞧。
她不願。
他就使壞颠簸。
青宛蹙緊眉尖,在他身下可憐兮兮的求饒:“别……”
他非要達成目的,一遍遍哄她。
青宛無法,看得面紅耳赤,羞憤欲死,那人卻勾起個邪痞的笑,猶不肯放過,将人折騰了大半夜,直至昏睡過去……
光陰迅速,不覺又過了半月,且說魏夫人與楊盛約好的一月之期已至,楊盛卻遲遲沒與父母親族前來長安提親迎娶青宛。
這日,魏夫人與桂嬷嬷主仆倆正為了此事奇怪着,下人忽進屋禀報,手中還拿了信件,隻道是楊盛寄來的。
魏夫人展信一瞧,隻見楊盛在信中一個勁兒的與她表歉意,隻道在長安探親期間,父母已在蘇州為自己尋了一門婚事,兩家已定下約定,不好反悔,因而先前所商議之事隻能作罷。
魏夫人将信往桌案上一拍,發出“啪”的一聲響,“哼,真是不知好歹,蘇州當地的門戶,如何比得上與我大将軍府攀親。”
桂嬷嬷觑了眼信中内容,猶豫道:“夫人,那接下來栖雲院那位該如何安排,可要重新再為她尋過一門親事?”
魏夫人揉了揉額角,閉眼沉思道:“那陸家四郎近日是不是常來我們府中?”
桂嬷嬷回道:“自賞梅宴過後便來得勤了,這些日子咱們府裡每次邀請陸三姑娘來玩,那□□郎都會陪着他姐姐一道上門來。”
說到此處,桂嬷嬷若有所思:“夫人的意思是?”
魏夫人掀起眼皮,輕飄飄道:“楊盛嫁不了,索性就扔給陸明朗做妾,想來他應該很樂意。”
她忽意味深長笑了笑,“吩咐下去,平日裡□□郎君來,若提出要和那丫頭單獨相處,你們都别攔着。”
桂嬷嬷意會的笑了笑,遵道:“是。”
冬日嚴寒,一場大雪過後,晨起推窗,外頭難得出了太陽,然積雪未化,到處白茫茫一片,天依舊冷得叫人心生畏意。
兩個小丫鬟在庭院裡掃雪,落蘇銀翹在屋裡伺候青宛洗漱吃早飯,上午主仆三人坐在一處做針指,午後魏持盈派彩屏來請她過去,說是邀了瑤華郡主和陸家姐弟上門來頑耍,叫她過去一道作陪。
落蘇悄悄問她,“大姑娘總叫姑娘過去做什麼?往常私下可是從來不跟姑娘來往的。”
近來魏持盈同瑤華郡主、陸家姐弟來往頻繁,每回他們來府裡做客,魏持盈都要叫上她和魏如嫣一塊作陪。
魏如嫣便罷了,她們本就形影不離,奇怪的是突然叫上她。初時她婉拒,彩屏卻不肯走,直磨到她過去為止。
至于用意……落蘇不知道,她卻是曉得的。
前幾日魏夫人叫她過去說話,告訴她蘇州的婚事黃了,又明裡暗裡問她這陣子跟陸明朗相處如何,暗示她要好好抓住陸明朗的心,日後嫁過去做妾。
想來這也是為什麼魏持盈近來總叫上她的原因。
對于魏夫人的有意安排,青宛幹脆表現得乖巧順從,免得被魏夫人為難。
她并不擔心會被随随便便送去陸家做妾,依着那個人對她的病态心思,他是不會讓魏夫人的計劃成功的。
冬日午後,陽光映着白雪。
話說魏持盈領着衆人在梅林裡圍爐煮茶,青宛姗姗來遲,陸明郎見她來,連忙起身拉她在身旁坐下。
陸毓秋見狀,打趣道:“宛妹妹,你再不來,某人都快要把兩眼望穿了。”
陸明朗不好意思地撓撓頭,“阿姐,你怎麼在宛姐姐面前取笑我。”
瑤華郡主揶揄道:“有人不打自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