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落蘇和銀翹驚慌攔道:“求大小姐體諒,我們姑娘正在上藥,眼下實在不方便見人……”
魏持盈方才在院門口就被常嬷嬷攔住不讓進,眼下又被這兩個小丫鬟攔着,一時大小姐脾氣上來,嚷道:“攔我怎的?不就塗個藥,有甚麼不能見的,都給本小姐讓開!”
說着,手上沒輕沒重,一把将丫鬟推開,竟不顧阻攔,直接推門而入——
同一時刻,青宛正坐在寬椅上由着魏璋為自己上藥,猛然間聽到魏持盈的聲音,頓時慌了神,下意識蜷着腿就想往回收。
魏璋握緊她腳踝,“别動,當心傷口。”
話音剛落,忽聽得“吱呀”一聲,房門驟然被推開,慌的青宛扭頸望去,正與魏持盈的視線在空中撞個正着。
魏持盈瞧見二人上藥姿勢,明顯的愣怔了一下。
青宛用隻有兩個人才能聽見的聲音低低懇求:“快放開我……”
魏璋卻按住她的腿,神色淡然道:“先把藥塗完。”
他方才不是沒聽到外頭動靜,卻從始至終都猶如泰山一般巋然不動,即使魏持盈和魏如嫣推門進來,他也沒有回頭瞧一眼,隻微微低頭,專心緻志的為她上藥。
因此,魏持盈和魏如嫣進來時一入眼便是這一幕。
隻見魏璋單膝下跪,手握着青宛白得刺眼的腳踝,将她赤着的足搭在自己的腿上。
為方便上藥,她的裙擺被撩了起來,露出一截羊脂白玉般的小腿。
他們這是在……
魏持盈瞳孔微睜,“大...大哥哥,你們在做什麼?”
青宛右眼皮突突的跳,手攥着裙擺,指骨泛白。
害怕,無措,擔憂……卻不得不強裝鎮定。
相比之下,魏璋倒是格外的淡然。
他神色不變,隻小心翼翼的将最後一點藥膏塗抹開,而後慢條斯理的替她把撩起的裙擺放下,又将她的腿輕輕搭在一旁的小杌子上。
少頃,他站起身,目光像利劍一樣射向魏持盈。
“誰準你擅闖他人房屋?你大家閨秀的教養哪裡去了。”
魏持盈被他一斥,猛的回了神,“大哥哥,你和二妹妹…你們……”
大哥哥是何時跟二妹妹如此親近的?
她驚疑不定,探究的目光在兩人身上來回流轉,心頭隐隐浮現些奇異念頭。
魏璋神色不虞,沉聲道:“出去。”
魏持盈快步走近,指着青宛質問道:“哥哥還未回答我的問題,你和她是什麼關系?”
二人一舉一動都過于密親,再回想之前魏璋護着青宛的種種畫面,魏持盈的腦海中突然冒出來一個詭異猜測。
魏璋将青宛擋在身後,沉着臉看着魏持盈,語氣冷凍成冰:“你将人炸傷,現又跑來這裡吵嚷,若不想大過年被禁足,現在立馬滾出去。”
魏持盈聞言,怒氣沖沖跺腳,“我又不是故意将她炸傷的,我好心來看她,反被那些賤婢攔着,哥哥現在還為了她兇我!”
魏璋不欲與她多說,直接喚人:“來人,将大姑娘送回韶華院。”
“我不走,你還沒回答我,你和她是什麼關系,是不是她勾引你……”
這話一出,屋内瞬間安靜下來,魏如嫣趕緊扯了扯她的衣袖,常嬷嬷和銀翹也連忙進屋将魏持盈架走:“大小姐,得罪了。”
魏持盈忿忿回頭,狠狠瞪了青宛一眼,“你等着,我明日就去告訴母親今晚所看到的一切,看她怎麼收拾你!”
青宛聽言,隻覺如墜冰窖,臉色唰的慘白。
房門關上,魏璋蹲下身,握住她的手:“她們遲早會知曉此事,知道了也好,往後就不必再躲躲藏藏了。”
青宛失神,一雙黑瞳像被冰雪凍住了一般,淚珠滾落下來,嗓音顫抖:“母親若知曉,我還有活路?”
最擔心的事還是發生了,兄妹不倫的醜事一旦被擺上台面,她日後還有什麼臉面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