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剛落,一個身穿黑甲,面目肅冷的男子從中走出,二話不說就拔刀架在他脖子上。
付惠蓮被吓得驚叫一聲,她生怕這群官兵會傷到侄子,于是強忍着畏懼上前詢問:“官爺,我侄兒犯了什麼事?何故這樣對他?”
青宛聽聲音猜測到付熙和有危險,急忙伸手要扯下紅蓋頭,然而這時耳邊突然響起了一道似曾相識的聲音,她一愣,頓住了手。
“除了付家之人,所有人都滾出去,膽敢不從者,殺無赦。”
方才還鴉雀無聲的人群,在聽到黑甲男子氣勢十足的命令後,都被吓得驚叫起來,忙不疊就往外跑,院子裡的桌椅碗筷都被撞得哐當作響,杯盤酒水灑在地上,一片狼藉。
青宛攥着紅綢的手指因用力而泛白,腦海中不由自主閃出一個可怕的猜想。她想掀起蓋頭确認這個猜想,卻又不敢面對,隻能僵在原地。
好好的一場喜事變成這樣,付熙和不由皺緊眉頭,氣憤發問:“在下隻是一個普通老百姓,向來安分守己,從未做過違法犯罪之事,敢問這位大人為何要如此破壞我的婚事!”
黑甲男子面色冷硬,轉頭看了眼新娘,又轉回來,看着付熙和道:“付公子,你可知你娶的是何人?”
聞言,付熙和下意識扭頭望向自己的新婚妻子,一時愣住。
這是?
青宛心中很快有了答案,她聽聲辨認出來了,說話的人是魏璋的部下——墨鋒。
那個人…終究還是找來了……
青宛一時間心神大震,險些要站立不住。
“師娘!”蓮心趕緊扶住她。
就在這時,兩排兵衛突然散開,緊接着一道極具壓迫感的高大身影緩步走到他們面前。來人一身黑衣勁裝,身軀凜凜,面容淩厲,腰懸長劍,氣勢駭人。
青宛隔着蓋頭看見穿着黑色皂靴的腳停在她跟前,整個人都僵住。
“宛宛,你是自己掀開蓋頭,還是我幫你掀開?”他聲音低沉冷冽,帶着幾分強勢,給人極大的壓迫感。
青宛面色慘白,良久,她顫着手掀起紅蓋頭,在看到那張最不想看到的臉時,身體止不住的顫栗起來。
魏璋伸手道:“過來。”
青宛抖着嘴唇,不斷搖頭往後退:“不…我不要……”
魏璋被她滿臉的抗拒和驚懼刺痛,眼神一冷,“宛宛,我再說一遍,過來。”
青宛壓抑着哭腔道:“我不要回去,求你放過我……”
魏璋面色含霜,咬牙冷笑:“我已經放過你五年了,你在外頭玩得也夠久了,是時候該回到我身邊了。”
說罷,他倏地上前制住青宛手腕,竟不顧她的掙紮,要将她強行帶走。
付熙和見狀,像不要命了一樣突然猛沖過來拉住青宛的另一隻手:“放開她!你快放開我娘子!”
魏璋聽到那刺耳的兩個字,頓時怒從心起,掄起拳頭就往付熙和臉上猛然揮去。
付熙和被他打得踉跄後退幾步,摔倒在了地上。
“付大哥——”
青宛一驚,連忙上前查看付熙和的傷,在看到他嘴角流出的血時,她心疼得掉下淚來:“付大哥…對不起,是我連累了你。”
“别哭…我沒事的。”付熙和伸手擦掉她的眼淚,低聲輕哄着。
魏璋被這一幕刺激到,雙手不由緊握成拳,他幾步上前将青宛扯起,鉗住她的下巴,逼迫她仰起頭看着自己:“你就這麼心疼他?”
青宛滿面淚水:“他是我夫君,我自然心疼他。”
魏璋盯着她為那個男人哭花妝容的臉,隻覺刺目無比,臉色已經陰沉至極。
青宛被迫仰着臉看他,眸中滿是畏懼:“求你了,你放過我罷,也放過你自己,五年過去了,我早就開始新的生活了,求你别再來打攪我好嗎?”
魏璋冷笑,“放過你?”他不緊不慢地走到付熙和身前,腳底發狠地碾過付熙和的五指,俊容扭曲道:“好啊,等他死了我就放過你。”
“啊——”
隻聽付熙和霎時發出一聲凄厲的慘叫,沒一會兒整個人就疼得倒在地上,臉色煞白,冷汗直冒。
付惠蓮和楊堂連忙撲上前想救付熙和,卻被一旁的親衛拿劍攔住去路。她此時也大緻明白了眼前這人是沖着青宛來的,于是轉頭便朝着青宛下跪磕頭道:“侄媳婦……不,宛兒姑娘,你救救熙哥兒罷,求你讓這位官爺放過他好嗎?我兄長隻有這一條血脈留在這世間了,可不能出什麼事啊!”她大聲哭嚎着。
青宛被墨鋒墨刃攔住,不讓她靠近付熙和分毫,她看着躺在地上慘白着臉,虛弱得快要暈過去的新婚丈夫,崩潰大哭道:“别傷害他,别踩了,你放開他……”
魏璋目光陰鸷,朝她勾唇冷笑:“好妹妹,想救他,來求我。隻要你能說出令我滿意的答案,我便考慮留他一條性命。”
青宛心中大恸,良久,強忍着悲憤,“我求你…求你放過他,我…我願意跟你回去……”
魏璋得到了滿意的答案,臉色卻愈發的陰沉,他居高臨下睥睨着腳下的男子,眼神中帶着不屑,心裡卻嫉妒得發狂,後槽牙都幾要被他咬碎。
其實,他大可以直接将人綁了帶走,不必多此一舉,可是他就是突發奇想,想要看看這個男子在她心裡究竟占據了怎樣的位置。
現在他知道答案了,難受的卻是自己,二妹妹是那麼想要自由的一個人,如今卻為了這個男人甘願放棄自由……
他心生惱怒,努力控制自己不去拔劍殺人,隻陰着臉将腳從付熙和的手上挪開,随即過去将人打橫抱起,收兵離開了此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