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一人罵十人罵叫欺負,百人罵千人罵就是正義?
哪來的TM歪理,霸淩就是霸淩,沒有狡辯的餘地。
反正他研究黑魔法也沒有什麼壞處,他還是身處正義的一邊的。
海倫娜想到這裡索性就不管了,轉了個身站在圓桌邊上,乖乖做一個看起來乖巧的好學生。她已經習慣了這樣的僞裝,至少不會因為不合時宜的表現而給自己找太大的麻煩。
所以現在斯内普什麼時候出來,換個衣服也這麼久。
就在海倫娜還在疑惑的時候,那邊的石門發出了喑啞的聲音。還是那一身黑色長袍的斯内普走了出來,他先是看了海倫娜一眼,然後又将視線投向了她桌子上的那堆書記。
斯内普掐算好了時間,确保海倫娜一定有機會去翻看那本關于黑魔法的書籍。但是他現在第一次疑惑了,不是很理解面前的女孩,她依舊笑語盈盈地對上了他的視線,哪怕這幾年沒有幾個學生敢這麼做過。
難道作為一個赫奇帕奇,她不是應該立即指責自己,或者去找其他教授告發他?
而不是像現在這樣,扮演一個聽老師話的好學生。
“東西全部拿齊了?”斯内普當然不會愚蠢到開口去問,隻掃了一眼成堆的牛皮紙論文,這種刁難難道海倫娜一點怨言也沒有,真就是赫奇帕奇的憨厚性格導緻的?
有,當然有,怎麼可能沒有呢。
海倫娜維持着微笑,看起來無辜又無害。暗地裡不知道對多少格蘭芬多的混小子動了手,敢不交魔藥作業?小心你第二天見不到明天的太陽。
僅僅幾天,獾院出了個小魔女的消息就不胫而飛,甚至連露露都跑來詢問她是不是真的。
“所有的論文都交齊了,斯内普教授。”小女孩脆生生的話語将斯内普的思索暫時打散,他用那雙深邃的黑眸将海倫娜隐晦地端詳了一番,隻字不提收作業的困難,甚至連埋怨的神情都看不清楚。
刁難失敗,試探也失敗,海倫娜油鹽不進毫無反應的情況讓偉大的雙面間諜西弗勒斯.斯内普竟然第一次生出了些許挫敗感,哪怕這種感覺很快就被他抹除掉。
他根本就不知道,海倫娜對此習以為常,不刁難學生的斯内普那還是斯内普教授麼,她甚至偷偷認為,折磨學生——沒有過分意義上的那種折磨,對他難熬的間諜生涯或許能有一些些的纾解,哪怕海倫娜萬分贊成斯内普換一個解壓方式。
更何況,用對小孩子的為難手段對付一個經曆社會的大人?
此生不願再遇到奇葩上司和傻逼甲方。(沒有故意罵人的意思我先滑軌)
海倫娜偷偷瞧着斯内普的反應,很正常也沒有更多的異樣,便輕輕地提問着:“斯内普教授,還需要我做什麼嗎?”
魔藥學的教授一時找不到該如何應對的方法,他在腦海中早已模拟了好幾種海倫娜的反應,無論是誘惑還是威脅,都能确保她至少對自己抱有警惕——但反應并不包括這樣,所以連他也拿海倫娜沒轍。
“難道你還要在我的辦公室觀看你的教授批改作業不成?”斯内普沉聲說道,舉起手指向了大門。
“如果需要的話,我可以幫我、的教授簡單分類論文。”感謝中華文化的博大精深,哪怕“your”和“my”在英文裡的意義舒松尋常,但翻譯過來之後,海倫娜還是忍不住在MY那個單詞上有意放緩了速度。
“出去。”斯内普頭也不回地坐進了椅子裡,直接下了個逐客令。
“好吧,斯内普教授。”海倫娜也沒真的指望自己能夠留下來,走了兩步又回頭輕笑:“願您有個好夢,晚安。”
好夢。
斯内普不由得發出一聲冷笑,真是毫不知情又奢侈無比的祝願啊。
午夜輪回,哪怕是服用了藥劑也會困于噩夢,一次次被拖入苦痛的漩渦中心,被漩渦攪碎早已不再鮮紅的心髒,将深夜的黑浸染靈魂,帶着愧疚和不可言說的呐喊下地獄接受狠辣的鞭撻。
你做的那些,合該下地獄接受無邊無休的懲罰。
直到滿身大汗地醒來,擡頭看向從窗戶透過的一絲光亮,來判定自己還存活着,依舊一遍遍唾棄自己為何又苟活一日,僅僅是為了和鄧布利多的交易,維持着心中最後一根良善的弦去保護那個大難不死的男孩。
好夢?
從他出生之後,從他接受奴役一般的印記之後,從生命中那朵純潔的百合死後,就再也不曾經曆過好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