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因是這隻夜骐總是會讓海倫娜帶着它玩,一旦海倫娜不依它,就會淚光閃閃的扮可憐。
四月的夜晚春風微拂,捎帶幾許惬意的涼爽,尾部冒着綠色熒光的螢火飛舞在禁林之中,星星點點如同夜晚星辰,點綴着原本就神秘莫測的禁林,白色迷霧如夢似幻,就像是一位白色裙擺的仙女在林中起舞翩翩。
一片濃墨重彩的黑色侵襲了禁林,破開虛無缥缈的白霧,身前一片亮光指引着路途,裹挾着黑暗前進着,他腳步不停目的明确,找準了目标就會直達那處。
斯内普由于要煉制一種從古書上看來的魔藥,但是時代太過于久遠,原本的一味材料已經在魔法世界消失了,為了複原這劑藥材,斯内普不得已隻能親自出馬,去禁林尋找和它藥效較為相同的材料進行替換,再嘗試試驗。
和原本那一味藥材藥效大緻一樣的材料是一種蠍尾毒冰蛇,它的毒液儲藏于蠍子狀的尾巴裡面,毒性極為強悍,記載中如果有人在中了這種毒之後就會流血不止,毒素在短短幾分鐘内就會蔓延,動作越大蔓延的速度就越快,直到人會變成一具像是冰塊一樣的屍體。
尤其是這種蛇王的體型更大,速度更快,稍有不慎就會有生命危險。
魔藥學教授做好了萬全的準備,解毒劑被縮小放在外套兜裡,還有一些常見的外傷藥,他對今天得到蠍尾毒冰蛇的毒液勢在必得。
它們的栖息地也在禁林深處,更喜歡背陽的陰暗高地下做窩,但卻在夜晚不怎麼活動。斯内普大概知道方位,舉着魔杖施展出能夠照亮前方的熒光閃爍,朝着記憶中的方向舉步生風地走了過去。
“咔嚓。”在寂靜中偶爾會有幾聲動物的鳴叫低吼,斯内普時刻警惕着周圍的聲音,忽而腳下踩到一根樹杈,腐朽的木頭聲音極大地發出一聲響,男人立刻停止腳步,将光亮收攏至最小,沉下心來觀察周遭的環境以防有一些危險發生。
隻不過當他停下了腳步之後,側耳傾聽,卻從風中聽來隐隐綽綽的聲音...
銀鈴一般的笑聲,就如同春日裡迎着陽光而綻放出五顔六色的花朵,帶着極其強大的生命氣息和快樂,将原本黑壓壓的禁林都沖散掉了壓抑。
這聲音...很熟悉...熟悉到斯内普輕易地就辨别出了是誰。
斯内普不由得偏離了原本的路徑,向着笑聲的源頭走了過去,穿過層層纏繞的藤蔓,繞過幾棵古木,迎面而來的是黑暗中的唯一一抹亮光。
男人站在樹後,黑暗将他籠罩着絲毫看不清楚表情,他靜靜地、一動不動地站在樹的後面,變成了一座不會動、不會有喜怒哀樂的雕像。
黑暗的禁林裡很少會出現光源,這光芒的來源是好幾隻獨角獸圍繞在一片空地上,獨角獸的身上散發着溫柔的銀白色光芒,還有幾隻小家夥繞着一個女孩親昵地蹭着。被衆星捧月般包裹在光芒裡的女孩笑容甜美靈動,一如被陽光長時間籠罩的雲朵散發出軟綿綿的暖意,隻叫人想要抛卻雜念往裡一趟,什麼也顧不上了。
一旁的獨角獸玩鬧似的,用腦袋和身軀去拱一束春日裡盛開的連翹花,細長交錯的樹枝抖動着,細碎的黃色花瓣從枝頭飄飄散散地落下,隻見女孩伸出了手臂,袍子寬大的袖子從她的胳膊上滑落了一截,露出了白皙纖細的手腕,去接了一手滿是淡香的花瓣。連連翹花都仿佛沾染了陽光似的,透着金色。
她在一片黃色的花雨下揚起嘴角笑着,被傳聞中高傲純潔的獨角獸喜愛着,被光芒和命運偏愛着。
海倫娜好像生來就處于陽光中間,是在滿滿的愛意浸泡下成長起來的女孩,天賦異禀又惹人喜愛,似乎一點也不會被黑暗沾染的模樣,甚至有奇特的天賦将快樂和活力傳遞給周遭的人們。
她有多愛笑,斯内普怎麼會不知道,連在地窖裡那種環境之下都能夠笑出來的人也隻有海倫娜了。
她笑的時候,眼睛會彎成一小片月牙,睫毛翕動着,黑色的眼眸裡迎着光,是一片璀璨的星空,仿若住進了滿天星辰在閃耀着。
他有時候甚至會被快樂感染,在背過身去之後,稍稍勾起嘴角的弧度。
斯内普聽見過海倫娜在偶然見他笑之後的小聲嘟囔,說着明明他笑起來很好看,為什麼總闆着一張臉。
要是能多笑笑就好了。
但可笑的是,這道光芒和他遙不可及,感知到暖陽盡力去享受這份溫度,可一旦真正地觸碰太陽,就會因為過高的溫度灼燒地隻剩下一堆一吹就散的灰燼。
就像是神話中的伊卡洛斯,背負着一雙用蠟制成的翅膀,自以為是地向着太陽飛過去,最終的結局衆人皆知引人發笑,隻會狼狽萬分地墜落。
又或是在深海裡發現了一根浮木,可他早已深陷在漩渦的中心無法自拔,如果真的伸出了手向着浮木求救,最後也隻會帶着浮木一同在深海之中溺斃。
男人背過身擡腳離開,披風帶起腳邊吹拂過來的一朵連翹花,他再不看身後的光芒一眼,像是早有決斷一般走進了濃濃的黑夜之中,就像是融進了黑暗裡面與之毫無差别。
無論是背道而馳還是天各一方,這樣就好。
陽光永遠照不進深不可見的深淵之中。
你我終究,會是截然相反的兩個世界中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