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神情冷了幾分，像是為自己的遭遇不滿着：“如果不是他們出手，我們幾個人都還好好的。”

老人輕歎，勸說一般地緩慢低語：“這不完全是你的錯，海倫娜，你隻是還手了，但是，以你的能力，應該不至于要做到這種程度，為什麼不手下留情一點呢。”

海倫娜其實很不能理解，為什麼很多人要的受害者都是“完美受害者”，沒有任何回擊的能力，沒有還嘴的餘地，任由他人欺負之後仿佛才有理由去懲罰那些欺淩者。

她努力地不去看斯内普的表情，實在是一看到就會勾起令人心疼的回憶。

赫奇帕奇幾乎全員上下都是寬容大度的好人，可海倫娜在這件事上不會讓步分毫。

“不是完美受害者就能歸結于小孩子之間的争端嗎。鄧布利多校長，您真的要一直放縱霍格沃茲一直保持着這種風氣？據我所知，這早就不是第一起了，甚至霍格沃茲一直以來，都有這樣的隐患。”海倫娜降低了姿态，想要試試懷柔政/策能不能軟化鄧布利多的觀念。

一道幾乎察覺不到的目光落在了海倫娜身上。

似乎這話裡隐含的意義，斯内普竟然破天荒地明白了幾分。

更是隐隐覺得不妥。

畢竟是執掌霍格沃茲這麼多年的校長，海倫娜說得都是事實，這件事被她挑破拿到明面上談論，鄧布利多不由得心裡無奈這個執拗的小家夥。

“這件事本身就是一個可大可小的事情，我想霍格沃茲應該讓每一個學生都和平相處，所以我都嘗試着讓他們化解之間的誤會，海倫娜你不要怪一個老人，我隻是想讓大家都能夠當做一家人，所以才會讓你原諒他們的過錯。”

在兩人面前，海倫娜的冷靜實在是過于引人注目，是她自己都不曾注意到的地方，卻又太容易惹人懷疑。

“呵，鄧布利多校長，看來關于這一點你我的立場太不一樣了。我不會原諒他們，更不會握手言和。您既然已經有了決斷，也大可不必來問我。”海倫娜生氣的時候反而比平時更冷靜無情，就像是把所以情緒死命壓制在心裡。

“加害者不道歉依舊活得滋潤潇灑，任由被欺淩者受到傷害惹人非議。”

海倫娜笑着搖頭，語氣譏諷：“還真是一出....”

“夠了！海倫娜。”斯内普蓦然出聲阻止，冷酷面容上隻有眸中閃過異樣情緒。

海倫娜被打斷，第一時間沒有望向斯内普，溢出一聲歎息，幾個呼吸之後，海倫娜轉向斯内普望着他，抿了抿唇還是沒有說話。

鄧布利多已經察覺出了一些不對勁來。

斯内普看着海倫娜眼裡的不甘心，就明白自己猜對了。

就好像是以她之口，訴他不公。

看來海倫娜在記憶中看見了些不好的畫面，才會用自己的事情去出一口氣。

同樣的事情，發生在兩人身上，将他們緊緊系在一起。

鄧布利多雖有猜測，卻不能定論，隻是海倫娜帶刺的話語讓校長先生無可奈何，沒法勸動海倫娜，便隻好說着：“那等他們出院之後，我會給他們一個學期的禁閉和扣分，海倫娜你覺得怎麼樣。”

聽見處罰的海倫娜一挑眉，露出一個“果真如此”的表情，她沒有對這個懲罰發表意見，反而是說道：“我的魔杖裂了，但是他們的應該沒有吧。我記得那個巴特和赫伯特，可是對我用了石化咒和霹靂爆炸呢。”

在海倫娜中了軟腿咒的情況下，這兩個咒語疊加确實很有可能造成她的重傷。

小姑娘嘴角勾起，諷刺笑着：“我是不是該慶幸他們沒用粉身碎骨？要知道，我當時殺了食死徒，就是用得統統石化和粉身碎骨呢。要不然，可能我連一地的灰都不是。”

像是緩慢地引發别人的回憶一般，海倫娜低着頭輕聲說着。

“我沒記錯的話，霹靂爆炸是黑魔法中的毒咒吧。黑魔法不是格蘭芬多向來厭惡的麼，不是聽到有人研習黑魔法就要伸張正義麼？”

“都是黑魔法，不應該一視同仁麼？”

鄧布利多被問住，難得地顯出幾分下不來台的窘态：“這隻是一個咒語...海倫娜你...”

“那麼，鄧布利多校長您是覺得，殺人犯也可以被随意寬恕麼？隻是因為他們未成年？還是孩子？或者是因為他們是正義的格蘭芬多，做什麼事情都有正義的理由，就算是有錯也是大家都明白他們的魯莽？”

海倫娜擡眼，冷意在她的黑色眼眸中顯露無疑。

話語竟是帶上了絲絲挑釁。

“三個隐性的殺、人、兇、手，您要将他們所做的錯事，歸到這些人不懂事的行列中嗎？”

“您依舊要包庇他們，是麼？”

此話一出，鄧布利多終于将海倫娜和斯内普之間的暗潮湧動聯系了起來，明白了為何斯内普會對海倫娜的說法進行制止。

海倫娜的眼睛裡清明一片，是完完全全的坦蕩。

那一瞬間，鄧布利多難掩眸中翻湧情緒。

他甚至不知道，海倫娜說得到底是她自己的事。

還是很多年前，在尖叫棚屋的那個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