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很想完完全全告訴斯内普,她付出的努力,她做的一切。
可卻不想以這樣一個看起來手無縛雞之力的少年人的形象,海倫娜明白斯内普絕不會同意她的做法,更不會允許一個孩子去殺人,而對自己的誓言,大概也隻是報以長輩對于晚輩的一種包容和無奈。
至少現在不行。海倫娜仰着頭用眼睛化作一隻柔軟的筆,輕輕描摹着斯内普的側臉。
就讓她這副天真無邪的模樣再留久一點。
海倫娜不想也不願意斯内普發現,這看起來好似純潔的模樣背後是如同黑夜一般的肮髒。
在人身後的女孩,半張臉隐在了陰影裡,黑色的眸子緊緊盯着自己想要守護的人,在他毫不知情的情況下,慢慢劃分出自己的領域将人框在身邊。
一絲陰暗的觸角探出了身體之外,就好像是密謀已久的惡人,在詳細地籌謀着自己的計劃,卻在接觸到陽光的那一刹那,瞬間轉變成可愛積極的女孩。
進去的時候,鄧布利多表情無以倫比的嚴肅,他大概也沒有想過有一天竟然會有食死徒闖入學校,還差點殺害了學生。
也不知道他去了哪裡,海倫娜見他心情不佳連沙發都沒得坐,隻好躲在斯内普的身後悄悄歎氣。
“别想糊弄過去,這位膽識過人的勞倫斯小姐。”斯内普可不慣着赫奇帕奇故意将自己當做保護傘的行為,扯着人的兜帽就把她推到了鄧布利多的面前。
“哎呀,這不是沒覺得什麼嘛,你們又不是第一次知道這種事情。”海倫娜表現得有些拘謹,用腳尖畫着圈兒,給自己解釋着。
鄧布利多背着手,隻是靜靜地盯着海倫娜的作态。
他剛剛從紐蒙迦德回來,得到的答案是絕對的否定。
沒有任何咒語是以殺戮咒為輔助,去複活他人的姓名,那麼殺害食死徒的那位“殺手”,就是單純的屠殺。
而鄧布利多的眼線網實在龐大,可他竟然分析不出到底是誰對食死徒突然抱以這麼大的惡意。
隻為了殺人,甚至是有些随性而來的作風,讓偉大的霍格沃茲校長不得不将懷疑的種子投射到了這位赫奇帕奇的身上。
她有能力,也有動機。
殺害食死徒的原因很簡單,就是她一直以來展現的護短行為。
校長看着在自己的沉默下依舊沒有任何露餡的海倫娜,低聲地旁敲側擊:“今天你們做得很好,你們成功對抗了食死徒,但是他們是為什麼會盯上你們呢,或者說,盯上你?”
鄧布利多不得不逼迫自己聯想到第一次知道海倫娜殺掉食死徒的時候。西弗勒斯跟他說的很清楚,他失手誤殺了一位傲羅,而食死徒也對斯内普步步緊逼。
這種宛若死局的局面,一個一年級生就敢以自己的能力去為斯内普破局。
而海倫娜坦言相告的魔力水平,她現在又是否會因為斯内普在食死徒内部做卧底而去為他殺掉伏地魔的部下,從而幫助斯内普更好地潛伏呢?
“不是啊,應該不至于針對我們。我們當時就在禁林外圍,離學校很遠,這個日程别人也不知道,可能就是想要到禁林附近人煙稀少的地方,然後再進入學校實施計劃吧。”海倫娜照常揚起自己的招牌笑容,語氣淡淡地就像隻是在說平常的一天罷了。
但是,他沒有證據。
海倫娜心底笃定,信的不是自己幾乎萬無一失的善後和隐匿,而是信最開始和他們的承諾。
絕對不會站在黑暗的一邊,這對于鄧布利多來說,不就足夠了麼,而這個理由就很難讓鄧布利多蓋章定論。
他當然有理由懷疑自己,鄧布利多布局多年,誰對食死徒有仇有恨不知道全部也知道大半,但能夠恨到發出不可饒恕咒語的人,卻很難察覺到是誰。
而這憑空跳出來的“殺手”,自然是曾經有過“前科”的海倫娜會被鄧布利多首先懷疑。
可鄧布利多看不出海倫娜靈魂被分裂成了碎片,這是鄧布利多暫且沒有确認海倫娜是兇手的最主要的原因。
他更不可能知道,在巫師界人人恐懼的不可饒恕咒語,對于他們來說就像是家常便飯,而海倫娜的情況,毫無影響的靈魂便是證明自己“清白”的最好證據。
“西弗勒斯,你覺得呢?”鄧布利多在心裡将海倫娜的可疑程度調低,又轉身去問斯内普,“他們會不會是因為最近發生的事情才進入學校的?”
斯内普沒有跟海倫娜說起過這件事,側目看了她一眼,才捏着譏諷的腔調說道:“全英國的巫師,不是在平時的巫師界,就是在霍格沃茲。這群蠢貨找不到線索,大概就以為會是霍格沃茲裡有人搗鬼吧。”
“哦,明白了,就是自己能力不行,社會上找不到就拿學生開刀呗,那我們還真是倒黴。”海倫娜附和着,又假裝好奇,“你們說得是什麼事啊。”
沒有露餡,是真的不知道?還是想要逃避責任的僞裝?
男人輕挑起半邊眉角,抱着手臂氣定神閑地打趣。
“是一位神秘莫測的‘殺手’屠殺食死徒的事。”
“我想,我們有理由懷疑你,或是你的那位新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