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是無意間織下的一張網,卻是最可怕的布局。
又或許,遠在伊法魔尼的小姑娘也并沒有意識到這回事呢?
跑圖選手海倫娜花了三天把伊法魔尼上上下下繞了個遍,隻可惜不知道這所學校裡的密道。如果想要上課時間偷跑出來難免會露出破綻,海倫娜還得從長計議這件事。
不過,海倫娜倒是發現伊法魔尼對磁場紊亂作用沒有那麼明顯,隻要跑到學校後邊的公園,她的手機就有了兩格信号,雖然打電話有點紊亂的電流聲,但是短信倒是完全沒問題。
菲爾曼在她手機上哀嚎了十幾二十條,全都是斯内普有意無意針對他的吐槽——很顯然,這是某位記仇的蛇院院長對待海倫娜“同謀”的态度。
惹得海倫娜偷笑了好幾天,還拜托菲爾曼關注一下斯内普的健康安全。
好不容易養得幾斤肉,怎麼就留不下來呢。
斯内普全然不知有人在背後打他的小報告,就算知道也會嗤笑一聲多餘。
他公事公辦地走進校長室,無視光可鑒人的地闆直接朝着鄧布利多走了過去。
一般來說,除非福克斯幹了什麼壞事,鄧布利多不會費勁去對着地闆施展清理一新的。
桌面上依次擺放了一整個月份的魔藥,以保證鄧布利多一把年紀還嗜糖如命的習慣不要讓他掉下一顆珍貴的牙齒,防止他一不小心說話漏風,不然有損霍格沃茲的風度和優雅。
“藥送到了。”斯内普很有一種“這種破事我還要幹多久”的破罐子破摔的心态,闆着一張臉東西一放就準備走人。
鄧布利多倒是擡手叫住了努力打工的院長大人:“請稍等一下,西弗勒斯。”見人隻是冷漠地站在那裡,老者不免歎了口氣,擺出一副事情難辦的糾結模樣,邊歎氣邊從抽屜裡拿出一張牛皮紙。
“上一次去詢問黑魔法的時候,是一場交易。他告訴了我答案,同時要求我給他一瓶魔藥,說是能夠緩解被束縛魔力的痛苦。”
即使是格林德沃關進監獄高塔,但當局魔法部依舊害怕格林德沃的威名赫赫,所有能夠限制魔力的咒語、器具都給格林德沃用上了。
“...你不應該答應這樣的要求,阿不思。”斯内普沒有想到鄧布利多居然做出了這樣的交易,但畢竟是校長自己親自去求的人情,沒有多說什麼,他詫異地挑了挑眉,接過那一紙藥方認真看起來。
交易顯然并不是那麼容易達成的。
“這件事我已經盡可能在拖延了,但答應過的事若是反悔總歸不太好。這種魔藥我并沒有見過,也不知道他從哪裡弄來的藥方,會有可能的危險性麼,西弗勒斯。”疲憊的老人擡了一下眼鏡框,再見面的心情已沒了早日的仇恨,都到了這把年紀大家都能心平氣和地坐下來談交易。
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畢竟涉及到伏地魔,鄧布利多的擔心還是偏向了這個還未複活的黑魔王。
斯内普不以為意,解釋道:“問題不大,隻是疏通被禁锢魔力堵塞的身體。這應該是美國那邊的藥方,歐洲與美洲巫師之間藥劑的差别一直很大,甚至隻是國家不同,魔藥學的種類也有很大差别。就比如說中國巫師,似乎他們更喜歡将魔藥稱之為‘丹藥’,做成顆粒狀服用。”
“那我可以拜托你麼,我相信你的能力。”鄧布利多順勢将這份重任交予了斯内普,畢竟他能夠信任而且還有能力熬制這種魔藥的人,除了斯内普也找不到其他人了。
看完了牛皮紙上的材料和流程,斯内普心裡基本有數該如何熬制這樣的一瓶魔藥,順手将紙遞回給鄧布利多,沉着聲頗有把握地和人說道:“可以,但是有一些材料“他指給鄧布利多看,”——紫敷藤,松雪菊之類的材料,翻倒巷都不一定有存貨。”
“oh,真是個不幸的消息。那麼,西弗勒斯你知道這些藥材要從哪裡購置到麼?”
斯内普聽見了鄧布利多的問題,話語卻在喉頭頓了一下,感覺像是故意,又隻是如同說出事實那樣。
“…美國。”
為何偏偏會是美國這個地方呢。
偏偏是海倫娜在的國家。
還在擔心魔藥熬制的老人,見斯内普有些難以開口的模樣,忽然舒展開了表情,湛藍的眼睛如同一片包容一切的海洋,他撐着手将凝聚的視線落在了桌子上的牛皮紙。
——對他的影響竟然這麼大嗎?
心底的驚訝在面上卻是萬分和善,他幾乎是以一種慈祥的眼神望着斯内普,看得對方差點沒繃住平靜的表情,甩頭就離開。
陽光透過校長室的玻璃窗,親昵地吻過斯内普的衣角。可斯内普卻感覺是渾身爬滿了毛蟲一樣難以忍受對面的目光,像是面對長輩看透了小輩們之間的地下感情,讓他有些無地自容的羞愧。
鄧布利多有了決定,滿是皺紋的手指抵在牛皮紙上,朝着斯内普推了過去,替他做下決定,試圖推動一位常年孤獨的人向着溫暖走去。
“或許…西弗勒斯你願意接受一場帶薪的出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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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講道理,聖誕假期不開門的店未免太多了。”一扇擦得锃亮的玻璃門下,站着一個紅發的女人,她歪頭夾着耳邊的電話,手裡還拎着兩大包禮品,語意遺憾地邊走邊說,轉頭向手上寫着的另一個地址趕去。
找了個沒人的巷口,她放下東西,工裝連體衣的側腰墜着一個牛皮腰挎包。海倫娜一個擡手,一小片藍色的光芒閃過,混淆可能會經過的人,她不緊不慢地把所有的禮物全放進挎包裡,攏了攏杏色的衣領一身輕松地走出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