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過去的前一秒,林墨還在思考安德裡亞怎麼還不出手。
下一秒整個人向旁邊倒去,被安德裡亞及時接住。
她的腰肢柔軟,身上散發着淡淡花香味。
“明知道你不會為我停留,但我還想再試試。”安德裡亞低頭湊到林墨耳邊說着話,像是情人間的私語。
全天候監視林墨行蹤的監控人員發現對象行蹤突發變動,第一時間将信息上報給上司。
此時麥考夫正坐在第歐根尼俱樂部的沙發上,在這裡他能享受來之不易的平靜。
突然手機鈴聲響起,他猜測又是哪個人給他惹來麻煩。
是林墨。
麥考夫知道林墨明天回倫敦,他原本還在考慮要不要告訴林墨,她公寓裡的花都被自己搬到實驗室去了,結果現在就有送上門的補救機會。
地圖上顯示林墨正前往意大利的某處隐蔽小島,不出意外是奧爾西尼做了手腳,林墨也沒反抗。
麥考夫摸不準林墨完成任務的标準是什麼,她不會無緣無故放任她自己處于危險境地,既然做好了被對方“下黑手”的準備,自己前去是否破壞了她的計劃?
可要是不去,麥考夫握緊手機,他無法笃定林墨一定平安。
第歐根尼俱樂部依舊保持着安靜,唯獨少了一位坐在沙發上的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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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慢睜開眼,林墨下意識檢查身體,好在沒有其他異常。
因為478答應幫她盯梢放崗,自己才安心昏過去。
“安德裡亞?”林墨發現自己的聲音弱不可聞,給她下的不是迷藥嗎?怎麼醒過來自己變成安小鳥了?
林墨撐着身體坐起,環顧四周,繁瑣豔麗的花紋壁紙鋪滿牆壁,水晶吊燈散發出暖黃色光芒,屋内除了一張大床,沒有多餘的家具。
踩着擺在床邊的拖鞋,林墨推開門尋找安德裡亞的身影。
廊道兩邊挂着主人家收藏的油畫,林墨随意掃了一眼,多是宗教故事,以背後長着翅膀的天使和聖母瑪利亞為主。
“安德裡亞?你在哪裡?”林墨又呼喊了一句,仍舊沒人回答她。
沿着廊道走到盡頭又拐了個彎兒,終于——
林墨迷路了。
深吸一口氣果斷詢問478,“告訴我安德裡亞的位置,他大費周章結果玩捉迷藏遊戲?”
如果從上空俯視地面,會發現島上坐落着一座雄偉壯觀的城堡,而林墨在堡内穿梭,和走迷宮沒多大區别。
林墨耗時三十分鐘終于從頂層挪到一樓大廳,途徑之地一個人影都沒看見。當她推開城堡大門,黑幕下星光閃爍,前方是一片銀光點點的湖泊,安德裡亞坐在草坪上,仰望星空。
緩緩走過去,林墨在他身旁坐下。
一時間晚風拂面,兩人保持相同的姿勢擡頭欣賞星辰。
“你相信命運嗎?”安德裡亞問道。
林墨試圖找到她認識的北極星,迷路的旅人在野外靠辨别星星的位置找尋方向,她的歸途又在何方?
“相信,也不那麼相信。華國人常說‘逆天改命’,又說‘知天命而不可為’,我倒是覺得如果每個人都知道自己一生要經曆什麼,是順其自然還是反抗到底才有趣。”
安德裡亞笑了,“命運讓我們相遇嗎?讓我絕望又給我希望,最終還是一場空。”
他的笑聲聽不出喜怒哀樂,林墨回答他,“哪來的命運安排,是我蓄謀接近罷了。從一開始你就應該明白它隻能是場夢。”
“你涼薄的不加掩飾。連騙我都不想。”安德裡亞頗有些無奈。
用涼薄形容她,挺新奇的體驗。即使是上輩子,她也沒被人說“涼薄”,死在她手下的不是怪物就是故意攻擊她的敵人,她救過半邊身子被怪物吃掉的孩童,救過斷胳膊斷腿的異能者,腸子漏出來了她都面不改色地塞回去。
重活一世,攻略過的對象沒說過她涼薄,麥考夫沒有,夏洛克沒有,歐洛絲沒有,甚至莫裡亞蒂都沒說過她冷漠無情。
唯有安德裡亞,給她一個新的定義。
“華國還有句諺語,周瑜打黃蓋,一個願打一個願挨。如果你沒有别的心思,我們或許能成為一對朋友,畢竟我向來廣結善緣,逢年過節送送禮還是做得到的。可你仍舊堅持下去,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你在自欺欺人。”林墨看着一動不動的“79”,想不明白還要她怎麼做才能攻略成功。
他想要的自己給不了,也沒法給。
她說的真不客氣。安德裡亞得知林墨真的要離開意大利,慌張許久。他留不住她,甚至和她正大光明出現在人前都做不到,他沒法讓家族蒙羞。
讓她和自己秘密交往下去?安德裡亞都覺得自己在癡心妄想,倫敦那位又不是死人。
他别無他選了。
林墨見安德裡亞從兜内掏出兩個小瓶子,瓶中各裝一粒藥丸。
“我讓人明天九點開船到這裡,目前這座島除了你我沒有第二個人。有人和我說,隻要你吃了這顆藥,我們之間的阻礙就不成問題。”安德裡亞盡力讓自己看上去鎮定些,甚至想對林墨笑笑,但他心知林墨肯定不想看見自己。
“你體内的迷藥份量很重,島上沒有任何信号和離開工具,你聯系不上外界。”安德裡亞補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