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張嘴太難撬了,柯巫不擅長問話,更何況這還是個硬茬。
柯巫反手擡槍砸向李複如的臉,“說不說?”
李複如的眼裡滲出血液,“你真不知道?”
激光切割了李複如的耳朵,他痛的抽搐,濕黏的汗打濕襯衣。
柯巫薅着他的頭發使他痛上加痛,“這麼半天了,你沒說一句有用的。”
柯巫視野裡出現時間,9.14日19:10分。
“我沒時間跟你耗。”
柯巫拖起李複如的腿塞進裝甲車後座,為了防止男人逃跑,柯巫用激光槍切割掉了他的兩隻腳,為了防止他拿到車後的裝備反擊,柯巫用激光切掉了他的十指。
男人痛的頭發汗濕,昏了過去,柯巫就強行掰開他的嘴灌了一瓶療愈劑,扇了幾巴掌強迫他清醒,李複如怨毒地瞪着她。
他有什麼資格恨别人,他得到的所有傷害都該成倍疊加。
柯巫接着去越野車裡搜尋,後備箱裡藏着兩把激光槍和備用油箱。
柯巫看了幾眼油箱,沒有猶豫地提出來,圍繞越野車倒了一圈,把油桶扔在車頂上。
柯巫走回來打開駕駛位車門,沒有急着開車,而是掃視一番,找到了鄧子顯的打火機,接着來到後座扒掉了李複如的上衣,西服外套墊在他身下避免血流到車上,襯衣則是拿在手裡。
柯巫有一下沒一下地玩着鄧子顯的打火機,一簇火燃在她眼中,點燃了李複如的外套,随後着火衣服被抛向越野車旁,柯巫把打火機放回原定位置,關上車門。
她向肥仔和飛行機器人下達指令。
“開啟自動駕駛。”
“回到原定地點。”
“清除10分鐘内的所有數據。”
車外,飛行機器人得到指令繞過燃燒爆炸的越野車往回飛,一切都在銷聲匿迹,今夜的事不會被任何人發現。
車内,後座躺着的李複如半死不活地看着柯巫的背影。
柯巫察覺到視線,她頭也不回的輕聲說:“嫁接技術的确是個好的想法。”
柯巫說完後不再理會李複如了,靜靜地注視前方的路程。
人有時候真的很奇怪,她打斷你的骨頭,切割你的身體,把你揍得半死不活,他卻隻是覺得身體痛,沒什麼大不了的。
但她說了一句十分具有引導性的話,李複如昏脹的腦子就開始不受控制的胡思亂想。
她想做什麼?
為什麼情緒越來越穩定,甚至稱贊起他的實驗。
為什麼突然說嫁接技術是個好的想法?
為什麼沒有直接殺了他?
李複如的記憶開始重播,舊日重現,他看到骨蠍和杜風伊躺在一起的場景,看到自己拿起手術刀将兩者合二為一,手術室裡冷白的光照不出他内心的快感。
他那時候多興奮啊,就像第一次輻射培育植物成功一樣。
原來還能進行人體與節肢動物嫁接,生硬的機器有什麼搞頭,他不屑那些螺絲金屬殼,會動的,有細胞,有生命力的才能讓人熱血沸騰。
男人的眼球被劃破,眼睫毛沾着幹涸的血,沉重地黏在眼皮上,手腳缺失成了個廢物,被反複折磨過□□的痛使他神經瀕臨崩潰,從來都是萬人高高吹捧的人哪裡受過這種酷刑。
他熬過這些痛了還不止,這個電子狗的話無疑是想把他像杜風伊一樣嫁接到某個物種身上!
他才是掌控技術的絕對培育人,如何能讓别人操控他的身體!
李複如心有不甘,憤怒又怨毒的情緒化成血液和淚流出男人的眼睛,他的嘴張張合合,牙龈裡都是血絲。
“你敢對我做什麼!?”
“你做不到這種技術,隻有我,隻有我才可以!”
“放了老子!!你踏馬的給我等着!!”
裝甲車停在焦黑土地的範圍内,柯巫拖着男人的腳下車,拿起染血襯衣把車座擦幹淨。
她繼續向肥仔下達指令:“開啟空氣循環,清除車内異味。”
肥仔:“收到,已開始循環排放車内空氣。”
地面不再是像最初那樣随機運動下陷土地,而是淨化後自然陷落出多條路。
柯巫拖着人随便走下一條通道,李複如被地面的泥土糊了滿臉,嘴裡吃進去了不少猩紅泥土,泥土裡混入了白色絨毛,柯巫下到地下區域,面前是沉睡的大百合種莢。
柯巫走到一隻熟睡種莢旁邊,擡手敲了敲花苞外殼,種莢晃晃腦袋醒了過來看到柯巫,不再像之前那樣張嘴就咬了,而是乖乖地待着。
但柯巫掰開了它的嘴。
種莢愣愣地張着大嘴一時忘記合上,栖息在嘴裡的黑種子們都靜了。
柯巫兩隻手輕巧地舉起李複如的身體,橫着塞進種莢嘴裡。
柯巫:“吃。”
種莢:“......?”
李複如斷手斷腳,嘴卻還能說:“草,你這隻電子狗這麼做是違背程序的!!你們覺醒的早晚被一鍋端!你知道我是什麼人嗎!!”
被淨化中的種莢沒有攻擊行為。
柯巫煩躁地手動合上它的嘴,往後退了幾步,待在一邊盯着種莢。
種莢的尖牙觸碰到李複如的血液,濃重的血腥味喚醒了種莢的暴戾。
食人花無法像人主動遏制食欲,開始津津有味的咀嚼起來,李複如的聲音凄厲刺耳,喉嚨都要喊破。
他的膝蓋被從中咬斷,尖牙洞穿肚皮肉,脖頸被咬斷,腦袋掉在地上,兩個孤零零的血洞死不瞑目地瞪着柯巫。
仿佛要将柯巫死死印在記憶裡。
他培育出的完美輻射物種最終如他所願,吃掉了他。
柯巫把小骨蠍和芯片塞進口袋,神色不明地說:“知道,我會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