磨砂玻璃外的人影輕微晃動,吉栗心跳驟停,如果離得遠辦公室内的燈光尚可僞裝,但外面那個人影看上去——
就像是在靠着玻璃!
她手忙腳亂地試圖把自己藏起來,門卻輕輕開了。
吉栗坐在工學椅上要躲不躲的動作僵住,看着門縫處的身影露出全貌。
秋瑜探進來半個身子,盤在腦後的頭發使她看起來整潔又公式化,兩人對視,一人尴尬,一人淡定。
秋瑜笑眯眯地問:“情報搜集得怎麼樣?”
吉栗:“......”
她做過N次搜集情報的行為,沒哪次有現在尴尬。
“你聽我......”編。
秋瑜打斷:“不用說了。”
秋瑜側過身随手關門,一身黑色套裙襯得人氣質不俗。
吉栗莫名想到值守員說的話,她看着秋瑜一步步靠近,有點摸不準她的意思:“其實,我是想和你們對接情報的,關于9.11那天的事。”
秋瑜雙手撐在辦公桌上,對吉栗形成了一種壓迫感:“當然可以,不過這件事似乎不在你的任務範圍。”
吉栗攤牌直說:“我的隊友因為任務喪命,我要找到真相,這算是摻雜了我的私人感情。”
“我很欣賞你的坦誠和實力,配合你自然是情分之中,”秋瑜不疾不徐說,“說起來,你應該知道,我最近剛升職為一組組長,很多事情需要查辦,一個人實在有心無力,非常需要一些人脈......”
“尤其是糾察局的人脈。”
原來如此,這才是秋瑜的意圖,吉栗懷疑秋瑜可能早就發現她偷摸潛入了,特意順藤摸瓜來逮住她強行建立人脈網。
利用是相互的,大家都在斟酌對方的利用價值,吉栗也不例外,她需要秋瑜幫她。
吉栗:“我可以配合你,為你提供一些人脈和情報,前提是不違反原則。”
秋瑜輕輕笑了:“你比很多人懂得變通。”
吉栗讓自己忽略她說的“很多人”,其中有沒有巴聽寒也未可知,她收好自己翻亂的資料,“你們帶回的仿生人機體查到是哪家公司生産的了嗎?”
秋瑜轉身坐上辦公桌:“重點不在生産,而是覺醒,你看完資料了吧。”
吉栗:“沒全部看完。”
秋瑜:“衡定出現覺醒的情況不多,大多數都按照程序錯亂處理了,隻有這次9.11事件我們才正視這個問題,上報糾察局後我們得到一些消息,中心城出現的情況更多。”
吉栗穩穩坐在工學椅上,有種聽下屬彙報的感覺:“這麼說9.11是覺醒仿生人入侵,他們目的很明顯是武鬥系列,他們到底想做什麼?”
秋瑜指了指額頭:“用人的思維去猜,我們不準備等總部的消息了,特情局已經在籌備人員開展調查,特别針對仿生人。”
“人的思維?”
吉栗重複着這句話,胃裡突來一陣灼燒感,疼的她彎腰捂着肚子。
秋瑜搖搖頭,從右側兜裡摸出一個小塑料袋,提溜在吉栗眼前晃了晃,塑料袋裡氤氲着水汽,裡面有四個包子。
“喏,下次把機車藏遠點,太顯眼了。”
“謝謝......”
-
“追查數據源?”
芯片密碼破譯中,店主又啃起玉米來,“那得看有沒有加密,加密手法如何。”
自從第一次蘇醒後柯巫就鮮少接觸食物,她直直地盯着店主啃玉米當過嘴瘾:“我發給你,你看看能不能查到。”
柯巫笨拙地在腦子裡好一陣鼓搗,實在不知道怎麼把拷貝數據轉成投影。
柯巫回憶起備用大樓裡研究員的手可以捏投影,于是她試着把手放在眼睛附近,做出一個抓握的動作,耳邊頓時響起音效。
視網膜内的畫面竟然随着手部動作溢出,折疊成一張薄片,夾在她指縫間。
接着柯巫反手往面前輕輕一丢,折疊薄片瞬間展開呈現為立體投影。
店主看到這通操作玉米掉了好幾顆:“卧槽,你這技術可以啊,什麼高級貨?”
柯巫低調道:“...咳咳,新型芯片,你快看看能不能破譯,可以的話多少錢都給。”
“行嘞,您稍後。”
店主客氣起來,芯片破譯需要兩分鐘,她又揮動十指熟練操作将拷貝數據解析,明明是白天,全息微光還是将她的臉照的發藍。
柯巫坐在小木凳上焦慮等待中。
這兩樣無論查到哪個對她都十分重要,芯片或許查出來的内容和她關系不大,但至少她要知道自己差點死在誰手裡,以及輻射區的内幕。
柯巫分神之際,店主的臉色一點點黑了,她用來操作的電腦投影中,那串紅色數據仿佛出現了bug,不斷抽動着黑條,黑條浸染了紅色數據中的字母。
“不是吧?!”店主喃喃道。
“什麼?”
柯巫聽到聲瞬間回神,擡頭看向投影裡的紅色數據,兩人直愣愣地看着黑條覆蓋了大部分紅色數據,就如病毒吞噬。
不過30秒,黑條抹除了紅色數據的所有内容,甚至在向外蔓延,如果bug是蟲,那麼這些黑條是無數條蟲子組合在全息投影中蠕動,像病菌一樣滋長。
店主猛地站起身手指敲打全息鍵盤,試圖清除:“卧槽,你這什麼鬼東西,病毒啊!!”
搞數據操控的最怕病毒,尤其是來曆不明的,店主生怕自己一屋子的寶貝被病毒入侵,不止手指發力,眼睛也在瘋狂上下轉動,使用眼動追蹤輸入清除代碼。
柯巫也坐不住了,湊到投影前觀察那些數據,她拷貝的紅色數據被全部抹除,隻有一大團黑色病毒蟲,有關全息夢的線索中斷了。
這串紅色數據當時沒有清除,會不會就等着柯巫用來追查數據源,而後引起數據反噬,産生病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