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化邊尋找邊念叨:“在哪裡呢?”
柯巫退到牆邊,背靠牆保證身後不會被人偷襲,她看向身側的崔朔,尋找許久的母胞近在眼前,他興奮地皮膚都浮上血絲,腦仁上的芽葉長了不少,喉間溢出非人嘶鳴,像一頭不受控制的野獸。
目光落到芽葉時柯巫忽然一頓,她感覺崔朔的腦子似乎有些小......
比人腦小了一圈。
柯巫疑惑一秒,不猶豫地用眼睛掃描崔朔的大腦,網絡不暢,分析數據緩慢,半天才出現信息。
但柯巫看到那兩個字眼睛瞬間瞪大。
掃描分析結果為——豬腦。
豬豬豬腦!??
她默念那兩個字時都感覺自己在結巴。
柯巫看向找東西的宋化,真不是人。
柯巫發彈幕的同時,子胞崔朔陰暗地盯着宋化後背,步步緊逼,他握刀姿勢簡單粗暴,刀刃鋒利地劃破手心,血液滴在病服上,洇開了刺球般的痕迹。
宋化對背後明目張膽的暗殺一無所知,終于,他在收納箱中拿出裝有綠色液體的針管,語調輕松說:
“啊,找到了。”
叮——
背後寒光高舉,崔朔面容猙獰而貪婪,龇起的牙根暴露在空氣中,為即将到嘴的食物而興奮戰栗。
然而,站在原地的宋化收起散漫的笑,眼尾下垂弧度,對即将捅穿心髒的下場不屑一顧。
冷嗤了一聲:“呵。”
聲音追随人影頃刻間閃身至崔朔身後,獵物消失,崔朔瞳孔地震。
突然,冰冷的針尖抵在崔朔頸間,他渾身僵硬,被人拿捏軟肋,針尖緩緩深入皮下,将液體推進去時宋化還能分神對柯巫解釋:
“别怕,我在給他注射藥物。”
柯巫:?崔朔竟然是個戰五渣!?
崔朔情況不妙,柯巫高度戒備,果斷把自己的頭安回原位,扭了兩下确定安裝完畢,繃緊身體蓄勢待發。
宋化難道沒有被母胞寄生,他看起來人模人樣,比柯巫還像人。
而宋化抽出空蕩蕩的針管,從容不迫地丢進垃圾桶,甚至轉身去旁邊抽了張濕紙巾擦拭手指,淡漠地注視他的病人。
當啷。
餐刀墜地,崔朔捂着脖頸身體劇烈顫抖,腦仁積液流得幹涸,他的身體早已虧空,子胞在他體内汲取血肉為生,隻剩一副人骨架子。
“我要......吃...”
他不甘示弱地低吼,尋找許久的母胞近在眼前,隻要吃了他!
藥劑在生效,崔朔強撐着發軟的雙腿一手扶着桌子,一手朝宋化抓去。
宋化躲閃不及時,被他這一抓撓破了白大褂,露出胸口位置一塊腐爛的洞,洞裡的形狀和觸手護士的肉舌有些相似。
崔朔無力地滑落倒地,但仍掙紮着伸手要去掏宋化的心髒,枯瘦的皮包骨扒上他的皮鞋,揪住西裝褲,不甘心地向上攀爬,隻差一點……
宋化垂眸看了眼失敗的實驗品,用鞋尖踢了他一腳,崔朔的頭一歪砸在地闆上,他大張着嘴,眼眸裡光亮消散,徹底失去意識。
宋化踩上崔朔的屍體,彎腰抓向那顆裸露的腦仁,五指裹住小小的腦仁,拔拽的瞬間子胞芽葉瘋狂往回縮,但還是被連根拔起,無數血絲被扯出寄體。
宋化把腦仁在手裡掂量了兩下,豬腦在他手中迅速融化,成為一灘爛泥,淅淅瀝瀝的血白液體順着指縫流在地面。
宋化抖抖手。
他做着殘忍的舉止,還不忘了和柯巫對話,自顧自解釋:“哦,真是抱歉,讓你看到這種場面。”
“身為他的主治醫生,我也不想這樣的,崔朔的腦子被毒株寄生了,你看得出來吧?我分析不出是什麼品種,但這似乎是一種分子母的毒株,手術那天我才發現,不過好在我為他換了個腦子。”
柯巫:靜靜看你表演。
她懶得繞彎子,“你給崔朔換的是豬腦。”
宋化笑着搖頭:“這是性價比很高的肉腦,既不用昂貴的又有被監視風險的電子腦或是仿生腦,也不用長時間抵抗自身腦子的頭痛,你看他不是用的很好嗎?”
“不要因為豬的身份就否決它的價值,我們現在有些内髒都在豬的身體裡測試生長,等成熟以後取出來給人更換使用,畢竟人造器官很多人都在陰謀論,非常抗拒。”
柯巫看出來了,母胞的寄生更為成熟,它甚至能操控宋化的一部分神經做出反應。
宋華用那種打量商品的眼神看她:“你用的應該是電子腦,不過電子腦逃不掉被人監視的下場,考慮下換個肉腦?”
宋化的邏輯流暢,但在流暢中透着一股殘暴,理智似乎在和母胞的嗜血互相拉扯,行為和思想極度割裂。
柯巫沉靜地看了他一會兒說:“好啊,正合我意。”
偌大的實驗基地,宋化胸前的洞裡有不明的物體在延伸生長,他有些嫌棄地抽出一張濕巾擦手,卻對肉舌滴落的口水不離不棄。
感應燈光半明半滅,柯巫隐在黑暗中反手抽出激光刀,刀尖抵地,她說:
“我對你的腦子比較感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