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院。
五輛全黑低調的警車停在醫院附近。
特情局來了三個小組,穿着特制作戰服嚴陣以待,身上裝備大型槍械武器,有些是安裝了科技工廠最新武器的義肢。
站成幾列的組員活動自己的外置裝甲、調整義眼焦距、安裝手炮彈藥等等,這架勢仿佛要炸了第一院。
吉栗剛刹停機車,就聽到秋瑜聲音嚴厲:“都小心點,輻射服穿好!”
得到柯巫消息的第一時間,吉栗就将情況報給了秋瑜,當聽到第一院三個字時,她們意識到事态之嚴重,這座位于衡定最大的中心醫院竟然淪陷在輻射之内。
吉栗不敢貿然打視頻給極夜,隻能用文字訊息詢問情況,但一直沒有得到回複。
特情局試圖通過内網強勢入侵監控,卻得不到第八病棟的任何影像,現在是淩晨,而且秋瑜等人的人脈無法直接聯系到第一院院長,他們隻好先來查探情況再通知院方。
秋瑜看見吉栗過來随手抽出一套輻射服丢給她,自己也穿戴完畢:“快,我們一起去看看。”
一行人還得注意不能驚擾周圍病棟裡的病人,否則萬一惹得人群暴動就不好了,憑他們幾個人疏散近萬人還是有些難度,由吉栗秋瑜帶着15個特情組員深入第八病棟。
極夜消息給的不多,隻說了46層鄧子顯有危險和輻射物,一行人謹慎行事上到45層後才開始往46層排查。
吉栗除了擔心極夜外,更擔心的是鄧子顯。
她可憐的新隊友。
傷還沒好又遇到這種事。
吉栗一陣懊悔,早知道她就該寸步不離地守着他,但是誰能想到人員往來衆多的醫院會出現這種事。
一般來說進入城區需要經過高消殺,醫院裡由于經常接觸被輻射物感染的病人一直很重視防護手段。
他們時常主動尋找官方機構進行排查,而且地底也建有綠色種源的儲蓄池,城市内的輻射一直都在被壓制之下。
秋瑜讓7人排查病房區,她們繼續往别的地方查探,直到經過一間手術室,衆人小心翼翼地包圍在門外。
由吉栗推門,門一被踹開——
他們發現了呆滞的鄧子顯,還有蹲在旁邊的廉山。
探照燈與槍械聲一陣響動,廉山疲憊的神經頓時繃直,他舉起撿來的激光槍想反擊,才發現來的都是自己人。
一瞬間情緒複雜熱淚盈眶,廉山直直撲過去抱住一個特情小組的人,惹得一群人準備開槍射擊,吉栗連忙制止。
他大嚎特嚎:“家人啊嗚嗚嗚,家人!!”
秋瑜納悶問:“......他是專業的嗎?他在這裡待了多久?”
吉栗略顯同情:“不是,他是科技工廠安保小隊的,有一定特訓經驗。”
廉山哭嚎兩聲後才想起來他大哥,抹了抹淚連忙指着鄧子顯:“你們來的正好,快,快看看我大哥還有沒有救!我剛才被極夜安排一直守在這裡,想帶他去旁邊病棟治療,但是又怕出問題。”
“極夜是誰?”有人問。
“武鬥系列的仿生人,她一直在保護我,這裡的護士都被輻射異化了,她剛才被觸手抓走了!你們快,快去支援她,那個護士會分裂!”廉山語無倫次地說。
吉栗面色一沉,極夜被觸手抓走了,她會遇到什麼事?
幾乎是立刻,吉栗準備繼續往裡面探索,但她看到廉山身上什麼裝備都沒有。
吉栗突然反應過來:“你沒有穿輻射服!”
廉山被吼的一愣:“啊?我沒有咋穿。”
吉栗:“那你吃防輻射藥劑了嗎!”
廉山:“也沒有。”
廉山隻接觸過基礎特訓,并沒有針對輻射物的相關經驗,吉栗一手拍頭頗覺頭痛,秋瑜則是歪頭說:
“他體質挺特殊啊,這麼久都沒被輻射感染,隔離幾天看看情況,條件不錯的話我收了他。”
身後幾個組員見怪不怪。
吉栗為秋瑜這種到處收小弟的行為感到無語:“他還是個病人,你别到處為特情局攬人。”
廉山:“别聊了,快送我大哥去治療!!”
鄧子顯的狀态難以分辨是否具有傳染性,秋瑜調出三個組員把鄧子顯裝進裹屍袋一路扛去看診區治療。
廉山被帶離危險地帶時提供了一些情報,吉栗等人邁過滿地死屍。
特情小組的人一路震驚到失語,如此大規模的死亡事件竟然被隐藏在醫院,他們找到了那條隐藏通道,裡面的觸須多到令人頭皮發麻。
有人問:“這裡都發生了什麼?”
“像是有人進入過這裡,還有些打鬥追逐的痕迹。”
沒有找到極夜的蹤迹,吉栗心裡更沒底了。
輻射數值無法測量,她拿出綠色種源,随手挖了個坑埋進去,苗葉破土而出,褐色根須汲取輻射物的營養作為輔料,茁壯生長。
大概是因為這裡都是殘肢觸須,種源的綠色微光掃過觸須時輕而易舉地就将一切融化為一灘液體。
衆人終于松了口氣,放心地搜查起這片區域,他們按照路線來到被切割的大門,穿過實驗室搜到了宋化的私建改造地,場面亂的一塌糊塗,似乎經曆了一場大戰。
秋瑜都不免有些驚歎:“這裡的戰況更激烈了,她是一個人來的嗎?”
這話像點燃了引線,特情小組的人開始紛紛議論起來。
“這種規模的戰鬥,還是紅級以上的危險區域,一個人闖進來,我真的懷疑她還活着嗎?”
“估計被吃的渣都不剩了。”
“誰說不是,還有爆炸的痕迹,仿生人也得被炸碎了吧,瞧,那邊牆上就有一個。”
“噓,别亂說,糾察局的在呢。”
地面碎着數不清的肢體殘件,崔朔的身體被炸彈波及緊緊嵌入了牆壁,确定沒有危險後,大家才開始收場。
吉栗聽着他們的談論始終沒說話,她相信極夜不會輕易死掉的,但到處都沒有她的影子。
極夜到底去哪兒了。
她為找不到極夜而困擾,接連發了幾條消息,等了很久都沒有得到回複。
她從46層高樓俯瞰而去,到處飄着濕冷的雨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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