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在進行有條不紊的收場，遠處一輛懸浮車按照時間停在了固定位置。

穿着黑色衛衣的人坐了進去。

衛衣帽上畫着血紅的笑臉，頗有一種小醜的荒誕感。

懸浮車駛離危險區域時，略過了一隊剛趕到的特情員，鬧劇逐漸在身後遠去，她才輕輕拉下衛衣帽，露出了一張淡然的臉。

清除了一件危機事件，柯巫放松了很多。

她看着窗外不斷倒退的場景陷入沉思。

她遺留的問題有很多，不過無所謂。

或許會有人查到隔壁樓頂的休息室，但那裡隻剩下了一灘高溫融化的廢鐵水。

也或許他們能從殺手那查到金主，那無關緊要，暗網裡一切信息都是隐匿的。

這場戲劇由她收場，不允許任何人延續。

柯巫走神間，霍閃的文字浮現在她眼前：這是你預測的終點嗎。

柯巫得到消息的第一時間，便開始沒有猶豫的布局，算計每一方勢力的反應，埋伏地點，甚至拉了一個替罪羊來混淆視線。

而替罪羊的另一用處，就是給各方勢力一個交代，如果是個滑頭領導層，會十分欣然地接受這個替罪羊，把秦華黎遇害，市長遇襲等一系列罪名安在替罪羊頭上。

前提是，所有勢力中，沒有聰明人，沒有想追查真相的人。

她的做法都落在霍閃的觀察範圍之内，柯巫是他距離最近的老師，學習她已經成為了霍閃的課題。

霍閃是個很懂事的球，在柯巫忙碌時沒有插話或是打斷，他隻在合适的時間顯出他的作用。

柯巫過了會說：“不是，這隻是開始。”

她也不知道終點在哪，可能找到記憶，得知了死亡真相之後才算是終點。

柯巫在腦中說了後面這句話，她是說給自己聽的，但有時，她會突然忘記......

霍閃能讀取意識。

他無需問出來，隻要感知即可。

他也不用知會柯巫，隻要他想，柯巫不會察覺到他的試探。

霍閃很有分寸，柯巫喜歡這種幫手。

兩三下換好了白皮衣，U盤被她放在兜裡，柯巫覺得她得找個地方藏起來這些物品。

秦華黎的電子腦，小骨蠍，存放李複如意識數據的U盤，無論哪個被人發現，柯巫的人設就崩了。

這兩天有空她就回廠區把電子腦那些東西拿出來，藏在工廠附近。

做好這個打算後柯巫整理起目前面對的事件。

李複如暫時被她困住了，這還不夠，威脅沒有徹底消失，他備份意識的存放地隻要存在，柯巫就永遠不得安甯。

換個說法，任何一個對柯巫有威脅的人，極有可能都有備份意識。

柯巫感到頭疼。

如果每次她大費周章地殺了一個人，結果人家一眨眼又活了，那就顯得她做的一切都是徒勞，白費力。

想要破解這種困局，她必然要找到備份意識存放地，将所有數據意識清除。

這種存放地會在哪裡呢？

還是每個地方都有，進入方式不同？

柯巫閉了閉眼，讓自己集中注意力思考。

覺醒派的仿生人有雲端網絡，人類既然能做到意識導出機體，他們會不會也擁有雲端世界？

複生是覺醒派的據點，人類在雲端世界會沒有屬于自己的據點嗎？

意識備份屬于人類某個階層的專屬特權，網絡需要現實世界的維護，而現實世界裡底層機器人和低等人類的勞作是維持運轉的一個步驟。

這有些殘忍。

意識備份之所以沒有普及開來，就是怕被大衆知曉，鬧罷工，因為他們的辛苦勞動，星球能源都拿來喂雲端世界、喂意識體了，而意識體不斷消耗能源，卻提供不了任何發展。

所以柯巫在任何網絡中都找不到答案。

這是權貴們的專屬特權。

柯巫不在乎這些，世界與她無關。

目前她進入了複生，覺醒世界，這遠遠不夠，柯巫還需要找到人類雲端的進入方式，人類雲端相比起來應該好找一些，比起覺醒派們的偷偷摸摸，人類雲端是光明正大的讓社會運轉都圍繞了他們而行。

柯巫仿佛突然開竅了一樣，她猛地拍了拍自己腦門。

人類不如機器便捷，舍棄□□進入雲端一定需要很多步驟，養護雲端自然一樣。

有樣東西是一定會用到，但又會占用很多地方的。

——服務器。

柯巫笃定地在心裡念出了這三個字。

假設每個國家的權貴階層都怕死，人人都搶着備份意識，那麼龐大的人類雲端需要用什麼承載這麼多的數據？

一定是無數個服務器。

服務器的數量隻多不少，想找的話或許可以通過衛星搜尋。

這個方式有點麻煩。

柯巫又捏着U盤玩了起來，有沒有像秦華黎那樣便捷的入侵辦法呢？

可是柯巫沒辦法掏出人類的腦子啊。

她得用某種媒介......

等等。

柯巫猛地打起精神，眼内滑開網絡首頁，她在某項新聞中看到了幾個字眼——腦機接口。

腦機接口可以進入人類的腦域神經以及神經元中。

柯巫似乎有些頭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