湯覽拿出十人照片裡的其中一張，展開給吉栗看。

這張照片上也是個小女孩，不同的是，細看下，小女孩的眼神氣質給人感覺并不符合她的孩童身份。

其他照片上的孩子也有孤僻，兇狠，不屑的表情，但都可以從他們身上看出孩子氣。

而這小女孩不同，幹淨利落的短發，站姿很穩，肩膀不偏不倚，目光直視鏡頭，沒有任何表情與情緒，她的眼睛仿佛一潭死水，永遠掀不起波瀾。

三人盯着這張照片看了一陣，長發吉栗問：“她有什麼不同嗎？”

湯覽沒有說話，而是手指輕輕翻動，照片翻了個面，照片幹淨的背面上寫着——

【我很想你，柯巫。】

“字迹是陸科長的，”湯覽直接給兩人做了定論，“資料裡除了紀朗外就是關于名叫“柯巫”的調查了，照片背面的這句話很暧昧。”

雲端吉栗說：“我從沒聽他提起過這個人。”

湯覽：“我也沒有，這說明這個人在他那是不能提起的，是他的秘密，不得不說，陸科長藏得很深，我們一起共事幾年了他一點都沒洩露過自己的事情。”

“他們之間是什麼關系？”長發吉栗忽然問。

“暫時不能确定，”湯覽拿出一本薄薄的筆記本遞給長發吉栗，“調查柯巫的線索都在這裡，陸科長沒有留下電子存檔，隻是手寫在裡面，我想，他應該是不想被人發現。”

長發吉栗打開牛皮紙封面的筆記本，翻頁間密密麻麻的标注文字湧入眼中，三人閱讀速度都不慢，翻過幾頁就大緻看懂了。

筆記本中有單獨打印出來的新聞，調查的人物，旁邊的标注上寫着的多數是——

【否認見過柯巫。】

【沒有一個新聞出現過她，她的痕迹被抹消了。】

【他說從不知道有這個人，他在撒謊。】

【為什麼沒有人見過她，他們都在否認她的存在，明明她幫過不少人。】

【到底是誰想隐瞞柯巫的存在，想讓所有人徹底遺忘她。】

吉栗打開芯片投影的權限，淡藍色投影展開在她們面前，吉栗搜索“柯巫”兩個字，出現的新聞和推送信息全部是無關内容，一排紅色的小字提示：

【搜索不到該信息内容。】

“我想，陸科長在爆炸後失去了這個朋友，但他不相信她死了，他一直在通過各種辦法去查柯巫的死因，更奇怪的就是這些調查内容，陸科長找過不少人，這些人都說沒有見過柯巫。”

湯覽眉頭緊皺：“所有人都在告訴他，他們從沒有見過這個人。”

長發吉栗喃喃：“沒想到陸科長的秘密竟然是這樣的。”

雲端吉栗的目光掃過十人照片：“柯巫是十人之中的一個，這說明她和陸科長擁有同一個“父親”，同一個生長環境，甚至是......同樣的朋友，你們覺得，許玉會不會知道内情。”

湯覽：“我第一個就排除她了，哪怕她知道我估計也不會說，不然陸科長一定最先找她。”

“關于“柯巫”的秘密我們後面再說，現在當務之急是找到陸科長，這裡面的信息資料有些提到紀朗的研究，他建有一座共研基地，資料裡出現過一些特殊的符号。”

湯覽手指點在手掌大小的紙張上，隻有小部分的地圖模型很難辨認出具體方位。

“我想，陸科長一定被紀朗帶到共研基地了，依照紀朗的行事作風，他帶走陸科長是為了懲罰，懲罰他的孩子不懂事，擅自研究雲端通道。”

雲端吉栗想到馮豐被槍殺時的場景，緩緩點頭：“你的猜測很有可能，雖然紀朗不會殺了陸科長，但很難确保他不會折磨他。”

三人湊到那張小地圖上，拿出世界地圖來匹配比對，全息投影出的3D模型旋轉幾圈後緩緩停轉，接着不斷放大，和紙張上有些模糊的地圖逐漸符合。

“就是這了！”湯覽指着模型中的一處說。

“距離中心城有幾千公裡，用最快的懸浮載具至少也要兩天時間，而且路上的可能遇到各種輻射影響，立刻行動，刻不容緩。”雲端吉栗說。

“等下，”長發吉栗突然制止兩人，“營救陸科長的任務你們打算誰帶隊去？”

湯覽愣住：“我們三個可以分頭行動，糾察局駐守需要一個人，衡定的雲端通道□□需要一個人，還有一個帶隊去執行營救任務。”

雲端吉栗：“我去執行營救任務。”

“不行！”湯覽和長發吉栗同時出聲阻止。

“我知道你因為馮豐教授的死一直内疚，怕陸科長也出事，但是現在雲端通道也很重要，尤其是二分廠，他們沒有任何經驗，必須有人去引導他們。”

長發吉栗因為身體原因一直坐在工學椅裡，她站起身，看着竟然比雲端吉栗高了半個頭，“營救任務我才是最合适的人選。”

雲端吉栗：“你才剛出睡眠艙沒多久，身體扛不住的。”

湯覽也跟着勸：“沒錯，你在糾察局控制局面比較好，我去就好，難道你們不放心我？”

長發吉栗緩慢地搖頭：“不是的，因為吉栗不放心，她和我都想親自救出陸科長，是她的執念，也是我的，我們已經不想再看到身邊的人死去，湯覽，糾察局就交給你了。”

湯覽無奈：“你這個代理局長一點都不靠譜。”

雲端吉栗沉默片刻，才看向鮮活的自己，她穿着制服和戰術靴，比數據體的她多了些内斂的強大，她懂她的堅持和内心想法。

她們已經是兩個不同的人了，可真實的她還是會為了虛拟的她去做那些危險的事情。

雲端吉栗在心底悄悄說，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