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
她隔着襯衫布料,費勁推了推黎晗影的肩膀,面上僞裝出來的表情更顯慌張脆弱。
黎晗影毫無反應。
漆黑的睫毛如同休憩的鴉群停靠在他閉合相觸的眼睑之上,平靜并無一絲顫動。
等了大半分鐘,施願大着膽子,手也從他的肩膀來到了他的面孔。
她用惡作劇的方式捏住黎晗影的鼻尖,那樣萬一黎晗影是假裝的,等到他睜開眼睛問責自己,施願也可以笑嘻嘻地跟他說隻是開個玩笑何必那麼介意。
指尖的力道逐漸加重,她阻斷了黎晗影賴以呼吸的通道,看着他感到難受地擰起眉峰,含糊地呢喃了一聲,又張開嘴向包廂内汲取新鮮濕潤的氧氣。
“哥哥,别和我鬧了。”
“你再不睜眼,我就把你的嘴巴也捂住。”
她俯下腰肢,在黎晗影耳邊緩緩吹着氣。
黎晗影的手臂胡亂掙動了兩下,直至她将手掌蓋住他的雙唇,也找不到反抗的重心。
看來真的是醉了。
笨拙得像是四肢不協調的小狗一樣。
倘若是清醒的黎晗影在僞裝,恐怕怎麼也裝不到這種程度。
那麼,剛才她聽到的有關黎向衡和黎聞烈的兩件事便也算不得數。
施願微微轉動着眼珠,進行最後的檢查。
确定沒有一絲可疑之後,她徹底撕下了委曲求全的面具。
“我才不會相信你說的那些屁話。”
她撐直纖細的手臂,懸在黎晗影身體的上方,憤怒地反駁道,“黎向衡是賤/人,黎聞烈也是賤/人!什麼發高燒半夜送我去醫院,什麼第一次和自己的跟班打架都是為了我,這種施舍的小恩小惠我根本就不在乎,我隻相信我看到的和感受到的。”
“黎叔叔一走,他們就奚落我、慢待我、迫不及待地要把我趕出黎家,這些都是我輕身經曆到的,任憑你再怎麼替他們遮掩,我也絕對不會原諒他們!”
絮絮發洩了一大堆,施願怨恨的心情才得到緩解。
無法讓黎晗影得知真相,也得不到他的回應,她逐漸覺得有些無趣。
把注意力放回昏沉的青年身上,施願視線露骨地逡巡着他的薄唇和下颌。
看着看着,萌發自欲念的微小火苗,忽然在流淌的血液之間流竄。
經曆過男女之事後,她雖不濫/交,但也有正常的需求。黎晗影就這樣如同獻祭羔羊般地躺在沙發上,比平時居高臨下,占據兄長身份的他更能引起她的觊觎。
抛開計劃之外,施願産生了些許興趣,她用無比輕佻的手勢拍拍黎晗影無暇的側頰,壓低聲音:“我明白,隻有晗影哥哥你對我還算不錯,所以這件好事,也隻能便宜你。”
“……不過,據說男人醉倒了就完全立不起來,希望你别讓我太失望。”
在全憑自己主導的雙人戲裡,施願松懈下來,舒展的笑意裡多了點妩媚的顔色。
她結束言語,按下了沙發旁邊的請勿打擾按鈕,拉上落地窗的自動窗簾,又過去将包廂的大門鎖上後,才将荷瓣似的嬌美面孔湊到最近,不緊不慢吻上了黎晗影的薄唇。
隻有單方面主動,而另一方沒有任何回應,哪怕接吻,似乎也缺少了些情迷的意味。
施願的目光始終保持着審視和清明,對于即将發生的事情,盡管有一點期待,卻更像是她必須要完成的任務。因此,她隻是有一下沒一下地摩挲着黎晗影淡紅色的唇面,并沒有急着探索更深入的内裡,空閑的手指也不曾閑着,慢慢向下解開了他的襯衫紐扣。
比面孔還要白上一些的健壯軀體一點一點呈現在空氣中。
線條飽滿,肌肉分明。
黎晗影兄長的身份在此刻完成了全然的蛻變。
從此以後,施願再如此稱呼,絕不會忘了今夜的錯亂和背離。
因為沒有把他們當做過親人,所以施願黏膩地呼喚着哥哥也不會體會到羞恥,倘若眼下黎晗影醒着,她甚至很有興緻看一看他的眼中彌散開激烈的掙紮和禁/忌的罪惡感。
這樣想着,施願輕輕舔開了黎晗影的齒關。
酒液的醇香和檸檬的清爽,在充斥着利用和貪欲的親吻中交融傳遞。
施願作為主導,逐漸有些沉溺于這種精神愉悅壓過外在愉悅的美好體驗。
她也仿佛醉了,微阖着雙目,繼續向下抵住黎晗影皮帶的金屬搭配。
……
而施願不知道的是,在她注意走神之際,那閉目昏醉的青年忽然睜開了眼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