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被對方的眼神吓到,男孩險些以為自己說錯了話,乖巧點頭,“之前在外面看到過姐姐。”
“哪裡?”
“那座村子。”男孩答道:“姐姐打敗那些壞人的時候!”
啊……是那時。
她明明記得那會沒人在四周,這個男孩為何會在那裡。
“你當時在那?”
男孩狠狠點頭,眼中浮現起一絲仰慕,“對!我當時去找江哥哥,正巧看見了。”
江哥哥?
江與年嗎。
他竟與江與年相識,真有這般巧合?
罷了,他們世家少爺相識也是應該的。
“那你在地下見我,為何那種眼神。”既然認識,見面時不該流露出那種神色,充滿敵意。
沉默半晌,對着安今言的質疑男孩解釋道:“我以為……你叛變了。”
“……”
好清新脫俗的解釋,從他的口中說出,真是讓人不得不信服。
安今言沒忍住笑了,交談期間傷口也已經潦草包好,站起身來整理下着裝,“那現在呢,還以為我叛變?”
草地上一隻蟲被安今言動作驚動,爪子蹬地跳起越過對人類來說渺小的,對蟲子卻很巨大的雜草,穩穩落地。
想到自己先前的想法,男孩也不好意思笑了,“沒……姐姐不會叛變。”
“嗯,誰叛變了姐姐都不會叛變。”安今言拉起男孩的手,比自己小一号的手心交疊,“你可以放心。”
她沒有忘記接下來要做的事,當務之急是将山上的男孩解救下來,雖說一切都是猜測,但她一向很相信自己的第六感。
還有屋子着火時,那松啷的鎖鍊,她鬥膽猜測像是布衣男知曉竹簍會被燒着,而故意為之。
或許男人在賭。
在賭安今言會不會發現這小小的手段。
牽着男孩的手,安今言按着記憶來到山上,夜裡的提燈人此時也不知去了哪裡,不過倒是方便了她的行動。
爬了長長的階梯,男孩有些氣喘,但還是目光灼灼。
安今言忽的想到什麼,先前被疼痛激地,竟是沒察覺男孩話語的不和諧,問道:“你不知這是山上?”
“不知道。”男孩搖搖頭否認,眼中毫無說謊痕迹,隻有即将找到夥伴的興奮,“我從未來過這裡。”
這才輪到安今言怔愣了,昨夜布衣男才領着大批孩童來此,其中包括男孩。
那對方又為何會說自己從未來過,難不成布衣男在屋内放了可讓人失憶的藥物?
可又為何要這般做,為何要讓孩子們失去山上的記憶。
一大串疑問冒出。
找不到答案,她帶着男孩一扇扇門尋找,終于在倒數第三扇門後找到被平放在床闆上的男孩。
“阿餘!”男孩迅速上前,抓起阿餘手腕想要喚醒他,卻怎樣都毫無反應,焦急向安今言求助,“阿餘為什麼沒醒?”
掃視屋内安今言也提步上前,手指伸到鼻底探着呼吸,感受到噴在指上微弱的氣息後才收回手,對着男孩道。
“或許藥物時間未到。”
現下他們能做的,隻有等。
見男孩看着阿餘,安今言也沒顯着繞着屋子走了一圈,唯一疑似使人失憶的藥物,便是這香爐中燃燒的,其餘地方并無不合之處,隻是平常屋子。
盯着香爐片刻,安今言又從衣物上撕下一片布料,将香爐中的粉末倒了些許在其中,然後裹起用布條紮上,放入衣袖中。
做完這一系列動作,她瞧着被撕的稀巴爛的衣服,長久沒能挪開視線,眸中淡淡。
然而此刻安今言心中想的卻是。
這可是用發的俸祿才買的衣服!!她盯了很久好不容易拿下,結果……
她欲哭無淚。
工傷這是工傷!必須要找紀沐報銷!!!
沉默的這一會,安今言已然想好該如何剝削紀沐了。
扭頭見男孩還在守着阿餘,并且看上去很是精神,于是也緩緩走過去坐在床邊,背部倚靠後腦勺抵在牆面,一隻腳搭在床闆上。
舒适的姿勢自然使全身都舒适,緊繃了一整日疲憊的神經得到放松,她緩緩閉上雙眼。
就一會,不會睡着。
閉目養神一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