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境入口處,等待弟子歸來的師兄師姐們被金光驚動。
碎雲仙宗的大師兄賀璟弋擡頭望着直入雲霄的光柱,立即召出靈鶴傳信給宗門:“神女谷内有傳承開啟。”
不過他并不擔心秘境内弟子的安慰,因為荒流仙尊也在裡面。
随後,其他人也都反應過來,紛紛傳信給各自門派。
秘境内,傳承入口大開,但蠱雕之患還未解決。
修士們聚集過來,誰都沒有先動身。
蠱雕從山壁内爬出,翻身落進幹涸的湖底後一動不動,不知是裝死還是真死。
甯佑望着那漆黑一團的大鳥,懷中小蠱雕的動靜越來越明顯。
他身邊的龜殼也跟着動了動。
似乎是察覺到外面安靜異常,王靈生終于探出了頭,見到甯佑仍然全須全尾地站着時松了口氣:“甯師兄……蠱雕死了嗎?”
甯佑失笑:“先出來吧,沒事的。”
不然這麼多雙眼睛打量烏龜殼,他都忍不住替人尴尬。
“哦……好吧……”王靈生總算收起顯眼的龜殼。
湖底,蠱雕翅膀垂死掙紮般突然挺動一下,圍觀的修士們不約而同退後一步。
甯佑抱着動靜越來越大的蛋,求助地看向莫方燹:“師兄……”
莫方燹卻将他的意思誤解成擔心自己不允許他養蠱雕,于是朝他點點頭,安撫道:“你可以養它。”
“不是……”
蛋殼出現裂痕,甯佑來不及解釋,幹脆把裂開的那端對準神秘人。
他無意争搶别人的機緣,這枚蠱雕蛋是神秘人憑本事偷的,那它就該是對方的。
先前沒收蠱雕蛋,不過是怕人跑路而已。
“笃笃笃……咔嚓……”
小蠱雕終于破殼而出,面對着神秘人,發出一聲嘹亮的:“哇嗚——”
這一聲啼鳴将裝死的蠱雕喚醒,隻見它忽然奮力掙脫淤泥,向着神秘人和甯佑的方向沖來。
甯佑被這拼死一搏的氣勢震撼在原地,忽然感覺有人握住他的手腕,輕聲對他說:“射它的眼睛。”
甯佑下意識照做。
熟悉的靈力灌入,指尖蓄力将飛針激射而出。蠱雕慘叫一聲,重重跌落湖底。
甯佑看着它羽毛上的黑氣消散殆盡,終于松口氣,目光轉向莫方燹,感激地說:“多謝師兄協助。”
蠱雕的屍身被莫方燹收入囊中,沒有了威脅,修士們立即争先恐後進入洞窟,生怕晚一步機緣就會落到别人手裡。
眨眼間,枯水湖邊就隻剩下了甯佑一行人。
“哇嗚……”
小蠱雕晃動腦袋甩掉上面的蛋殼,親昵地擡頭望着第一眼見到的人,完全不知道自己真正的母親已經死了。
它舌頭一卷,将蛋殼整個碾碎吞吃,身體頓時大了一圈,抖抖羽毛落腳到神秘人肩膀上,親密又眷戀地蹭蹭。
神秘人趁機讓小蠱雕認了主,眼見塵埃落定,這才松了口氣。
身上還捆着縛魔繩,他隻能朝甯佑點點頭,真誠道謝:“多謝這位師兄。”
“師兄不敢當,我叫甯佑。”
甯佑料想對方不會再逃跑,于是收回縛魔繩,追問對方在傳承現世之前說的話:“你說的蠱雕是魔修放進來的,是怎麼回事?”
神秘人松松肩膀,摘下面具,向甯佑正式抱拳緻謝:“還未自我介紹,在下堯未瞑,死不瞑目的暝。”
旁邊的王靈生發出一聲驚歎,卻不是因為這個咒自己的名字,而是對方的長相,實在驚豔非常。
堯未瞑生得唇紅齒白,狐狸一般的丹鳳眼顧盼生輝,清冷之中夾雜着欲念,像冬日裡的紅臘梅,又像晚春盛開的紅牡丹。
他似乎早已習慣了他人對自己容貌的窺探,落落大方地任由打量,半點不受影響。
他摸摸依戀着他的小蠱雕,解釋說:“實不相瞞,我在神女谷住了十年有餘,五年前,我親眼看見有魔修從這湖底鑽出來,将一公一母兩隻蠱雕送入山林……”
修長手指指向遠處郁郁蔥蔥的山林,他繼續說:“就在那裡最中心的位置。我籌劃許久,才終于在三日前殺了那隻公的,如今屍體還在我的儲物袋中。”
堯未瞑斂着眸,沒說他是為了把公蠱雕煉成傀儡,隻說自己費勁千辛萬苦才除去一大禍患。
甯佑沒有接話,他正望着對方頭頂,等待有雲生出。
幾息之後……仍然無事發生。
堯未瞑并未說謊。
既然事關魔修,甯佑決定還是征求仙尊的意見:“師兄,你怎麼看?”
莫方燹這時已經在湖底探查魔修的痕迹,但蠱雕在湖底的一頓折騰,把一切都攪亂了,隻留下屬于蠱雕的魔氣殘留。
湖底淤泥厚重,但想到剛才從這裡沖天而起的金光,他用撿來的樹枝點點腳下:“下面恐怕另有空間,還是得進洞窟看看。”
洞窟裡面有什麼?
有神女留下的傳承考驗。
甯佑跟随仙尊腳步進入洞窟内,驚訝地發現大多數修士仍然在門口轉悠着,被一個個形容抽象的木頭機關人擋在了門外。
“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