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宮律是個愛熱鬧的人,因此這個時候還不太想回家。
從公寓的飄窗其實可以輕易看見公寓外的那些浮華萬千,但倘若隻是看着,卻無法走入其間,未免也太為難他了。
波洛咖啡廳的後廚裡現成的材料都有,雲宮律随手從壁挂上取下一件圍裙系好,那件被灰原哀贊過有品的外套妥帖的疊好放在了桌上。
方才還昏暗的後廚驟然亮了起來,雲宮蹲下身子拉開櫥櫃,上下翻找着一些食材。
做個…嗯……
做個巴斯克芝士蛋糕好了。
決定好了目标,想要實行起來便顯得行雲流水了不少,雲宮堪稱娴熟的操作着廚房内的設施們。
撒完海鹽調味,他手停在了過篩上頓了頓,沉吟片刻,轉身又去了冰櫃旁。
波洛咖啡廳雖說以售賣咖啡簡餐為主,不過日常也會用到一些其他的品類作為調味增色使用——比如現在,雲宮就在冰櫃裡翻出了一小瓶波本威士忌。
很難說某位店員是不是在采購時暗藏私心。
下次買瓶别的帶來店裡會怎麼樣?
比如黑麥,比如蘇格蘭——或者帶瓶調和?
資料裡有提到組織多以酒名為代号,他們在去酒吧時會點這一類酒品嗎?
腦内的思考是一碼事,手上的動作是另一碼事,雲宮律慎重的之倒出一點點波本酒作為調味,随即迅速的将之收好。
一來他手作的這個蛋糕本來就不大,二來……
二來,以他這個酒量,加多了酒,吃蛋糕吃醉都是有可能的。
那樣可就不好玩了,在外面保證基礎的清醒是不可或缺的條件。
烤好的蛋糕還不能直接吃,雲宮律又将之放進了冰箱冷藏片刻。
自己則趁着這一段時間清洗被他借用的工具一類。
總不能明早讓打工人來為他的口腹之欲買單吧?
收拾完他才抖着濕淋淋的手走出廚房,從櫃台抽了兩張紙巾擦拭指尖,随即準備解下圍裙。
正巧店門上的風鈴發出清脆的響聲,雲宮頭都不擡随口應付道:“歡迎光臨波洛咖啡廳,不過很遺憾本店已經打烊,現在是私人時間,客人還請…”
他的手剛剛伸到後腰夠到繩結,沒有聽見陌生客人的嘟囔離開,反而聽見了熟悉的男聲,聽起來甚至還有幾分尴尬。
“那個…”安室透臂彎裡搭着簡單的襯衫外套,他有些尴尬的蹭了蹭鼻尖,漂亮的藍灰色眼睛看着站在吧台後圍着圍裙的男人,咳了咳後道。
“我下午早退後,是您替我和小梓小姐的工作嗎?”
似乎是覺得有些生硬,他又補了一句稱呼:“老闆。”
藍灰色的眸子視線下移。
說句實在的,那被圍裙圈住的腰。
有點細。
*
再說回雲宮律的視角,他金發黑皮的帥氣店員突然殺了個回馬槍,目睹了上司限定的【圍裙】ssr,說實在的,秘書長略略有點殺心漸起。
被尋常人看到都還好說,可是被波本看到了,偏偏波本還是他定好的獵物,以後要是真把他抓到了,安室透一句我看過你穿圍裙就可以讓雲宮律原地破防。
裡世界的人或多或少都有點愛賭,但他從不沾手賭場一類的業務。
他比較小心眼,或者說是玩不起。
然後雲宮律聽見了安室透的發言。
雲宮律:……
他突然收回了勾在繩結上的手,一臉正經的點了點頭:“沒錯,是這樣——要來嘗嘗我做的蛋糕嗎?”
他改主意了。
雲宮律示意安室透到吧台做好,他雙手撐在台面上,挽起的袖口下是一節肌肉流暢的小臂。
“安室先生對于蛋糕有什麼偏愛嗎?”雲宮律笑眯眯的說着,吃完飯又開始搗亂的奧蕾莉看見自家主人似乎忙着撩撥别人,便直接跳上了安室透的膝蓋。
懷裡突然多了一團重達十斤的淑女貓,安室透眨了眨眼,順從心意的撓了撓奧蕾莉的下颌。
他認真思考了片刻:“沒有,不過我也挺喜歡研究新的甜品,就是不知道老闆的手藝如何了。”
“是嗎,那你可是運氣不錯。”雲宮律笑了笑:“我打賭你會喜歡這個口味。”
“對了,還是叫我雲宮就好——突然叫我老闆,很奇怪的。”
“好吧,雲宮。”安室透聳肩笑笑,又有點好奇這人信誓旦旦說的蛋糕是什麼樣,他側了側頭試圖從被門簾半掩的後廚中看出點端倪。
安室透:“是什麼蛋糕?雲宮喜歡這個口味?”
“昂,稱不上喜歡。”雲宮律勾起微妙的笑意:“是巴斯克芝士蛋糕,我比較擅長,朋友們也比較好評。”
“是比較日常的類型呢,下次可以加到咖啡廳的菜單試試。”安室透笑了笑:“我能有幸嘗嘗嗎?”
“當然了,我很高興你可以嘗嘗。”雲宮律走進後廚,留下輕飄飄的一句話。
“我還加了點威士忌調味,波本威士忌。”
波本威士忌。
安室透心頭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