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日遲疑地打開信件,之間上面是繁複的女巫文字。
“可愛的白日小女巫:
“女巫大會即将開幕,具體時間是離月二十五日(即人間八月二十五日^^),不要忘記哦~
“我們都期待着你的到來。”
下面署名是:焦心(被劃掉了)憂心(也被劃掉了)真心期盼的女巫們。
看完信件,包括被劃掉的内容,白日“啪”地一聲合上信紙,胡亂塞回了信封裡,心緒紛亂。
她原本是準備去參加這個女巫大會,這是毫無疑問的,可是現在收到了這麼一封信件,她心裡打起了退堂鼓。她想去參會不錯,可她原先的計劃是悄悄溜進去,并沒有把在衆目睽睽之下參加大會列入日程啊!
她回到卧室裡,把自己摔到床上,臉埋在被子裡,好半晌不起來。
直到日頭偏西,卧室外面的窗戶發出“沙沙”的響聲,原本黃澄澄的卧室黑了下來。
白日頭也沒擡地大吼道:“給我滾出去!”
又是一陣窸窸窣窣的響聲,卧室重歸昏黃,
窗戶外面的綠蘿輕手輕腳地離開了,撤退的時候枝條間還互相交頭接耳:“她好像心情不好。”“确實。”“你餓不餓,我餓了好久了。”“我怎麼會不餓,都多久沒吃東西了。”“她什麼時候心情才能好起來啊,唉。”
“别說話!”白日又是一聲大吼。
枝條們瞬間閉了嘴,默默地縮回原先的位置。
真可怕,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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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
“看了!看了!”一個頭發鬈鬈的胖女人跳了起來,她腳底下的木屋晃了晃。
一個細瘦伶仃的女人走過來,往鬈發胖女人身前的桌子上看了一眼,隻見桌面上原本隻是一片朦胧的信紙逐漸變得字迹清晰,像是逐漸顯影的相片,“哦,的确是看了,那就等着她來吧。”
鬈發女人停下了動作,“你真覺得她會來嗎?”
“她肯定不會錯過女巫大會的。”
“那是以前,現在我們寄了這封信,你覺得她還會來嗎。”
瘦女人可疑地沉默了一會兒,“……我覺得還是會來的。”
鬈發女人嚷嚷道:“我才不信,你占蔔一下看看。”
瘦女人保持着可貴的沉默。
直到鬈發女人推搡她好幾下,她才妥協般把桌面上的影印紙拿了起來,看了兩眼之後就閉上眼睛。這張紙是寄給白日那封信的影印版,用于追蹤原信件的狀态,現在正可以作為白日究竟會不會出席女巫大會的強相關物件來幫助她占蔔。
閉上眼之後,她的眼前顯現出一些模糊而快速流淌的畫面:璀璨的星星在藍天上閃耀,白雲凝實得仿佛要砸到頭頂,羊群踏着貓步走在栅欄上,風把人吹到了風車上,人跑動起來,使風車呼噜噜地轉……她有了福至心靈般的感受。
“她會來的。”瘦女人宣布占蔔結果。
胖女人乜斜着眼看她,雙手抱胸,兩腿交疊着倚在身後的桌子上,“我怎麼不太相信你的占蔔能力呢,以前你也沒占蔔到白日會離開族群啊,她離開了之後你還說她很快就會回來呢,結果這都多少年過去了,也沒見她的影子。”
瘦女人白眼快要翻到天上去,“你既然不信我何必讓我占。”
“你占到她會回來的結果總比占到她不回來的結果好。”
“你擱這排除錯誤答案呢?”瘦女人手伸出去,“啪”地在胖女人臉上拍了一巴掌。
胖女人立馬還擊,卻被瘦女人閃避開了,她隻好狠狠瞪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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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盡無再去上班的時候,就見主管正抱着一個紙箱往外走。
她腳步頓住。那個紙箱……好像是離職收拾東西用的?主管?離職?怎麼想怎麼不可能。他們任何人都有可能離職,主管不會。他們這個小公司也沒有幾個部門,所以也沒有幾條生産線,每個部門都小而精,是公司運轉不可或缺的部分,隻可能存在開除,不太可能會出現裁員的情況。
而主管作為一個廢物,卻能盤踞主管這個職位多年,把位置坐得穩穩當當的,證明大方向絕對沒有什麼錯誤,而最近公司裡并沒有發生什麼動蕩,所以究竟是什麼原因,讓主管一夕之間變成離職狀态?
夏盡無不動聲色地經過主管身邊,沒有寒暄。畢竟明眼人都看得出來,主管現在脾氣很差,臉色很臭,誰敢現在上去觸他的黴頭?而且他離開了主管的位置,也就失去了所有的話語權,和一個大勢已去的人湊近乎并沒有什麼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