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腿受傷了,走路的話肯定很難受,”不知道為何,江隐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她偏過頭輕咳了一聲,将自己剛才的話又重複了一遍,“反正這裡沒有攝像機,我背你到小區門口就行,然後我們再打車去醫院。”
大腦宕機的江蓁緩緩找回了一絲神智。
在江隐真誠的目光下,江蓁忽然有些不好意思拒絕她的好意了。她們是姐妹,這樣的行為很正常——江蓁在心裡對自己安慰道。
而後她點點頭,有些緊張地說道:“那,那麻煩你了。”
“沒事,”江隐像是松了一口氣般,緊接着她轉了個身,背對着江蓁彎下腰,“上來吧。”
感受到背上一沉後,江隐順利地把江蓁背了起來。
“我還以為你會比較費勁,”看見她走得很穩當,江蓁不由得有些驚訝,“原來你力氣還挺大的。”
“小時候,我總會幫媽……幫她幹活,”江隐頓了頓,繼續閑聊道,“大概八九歲的時候,她在超市當理貨員,我放了學就跟着她,一起幫她幹活搬東西。這樣的活幹多了,力氣自然就出來了。”
聽着她的話,江蓁的心裡湧上一抹酸澀。
“而且,”江隐的聲音柔和地打斷了她的思緒,“你很輕。”
心口之下,隔着夏日薄薄的衣衫,傳來的是江隐的體溫。江蓁放松地趴在她背上,莫名感覺到了一絲安心——就像是冬日裡窩在溫暖被窩裡的那種感覺,很放松。
“你們當演員的話,是不是都得嚴格控制自己的飲食?”不想氣氛太凝固,于是江隐随口問道。
江蓁想了想,答道:“對女明星的要求會更高一些,鏡頭會把人拍胖許多,因此我幾乎一天就吃一頓,還都是白水煮青菜。其他時間要是餓了,就吃水果或者隻喝水。”
不知道為什麼,背着她的江隐忽然沉默了。就在她以為自己把天聊死了的時候,江隐忽然又開口了。不過她沒有延續上個話題,而是問起了别的。
“為什麼會想要當明星?”江隐一直都很好奇這件事情,按照江家的财力和實力,完全可以給江蓁找一份輕松的工作,如今做明星,不僅連想吃的美食吃不到,還要随時在鏡頭面前保持好狀态,實在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江蓁顯然沒想到她會這麼問,愣了片刻後,才緩緩回答道:“好像沒有什麼特别的原因,我喜歡演戲,所以就入行了。”
“記得第一次拍戲是因為,哥哥想為新生産的飲料拍攝一支宣傳片,我自告奮勇地想要出鏡,于是他就答應了。那時候我好像才……九歲?”
“然後就被導演看中,請去演了電影,再然後就出道了,”江蓁停了停,發現江隐沒有打斷自己的意圖後,她又說了下去,“不過我那時候年紀小,隻是客串了幾部電影而已,等到十七歲的時候,才演了一部影片裡的配角,從那以後就開始正常拍戲了。”
“辛苦嗎?”江隐忽然發問。
“不是很累,有的導演知道我家裡的背景,拍戲的時候也不敢罵我,”江蓁笑了,“不過現在很多導演和制片都不知道了,該罵的時候還是罵。”
“比起我的生活,你應該會更辛苦吧?”江蓁将話題轉移到了江隐身上。
“我?”江隐輕笑了一聲,“我的生活——到小區門口了,我放你下來吧。”
話題戛然而止。
江蓁還想再了解更多關于她的過去,但江隐已經掏出手機開始打車,這段對話迎來了終結。
隻能等下次了,江蓁在心底歎了口氣。
“那邊有凳子,要不我扶你過去坐一會兒?”打好車後,江隐扭頭看向江蓁。
“不用,就這麼站着也不疼,”注意到江隐手上的紅痕後,她忍不住蹙眉,“倒是你,手還疼嗎?”
要不是江蓁這麼一問,江隐差點都要忘記手上的傷了。這幾道抓痕對她而言實在算不上什麼,畢竟以前還有比這更疼的時候,她都忍了過來,眼下這點小傷便無關痛癢了。
“再晚點去醫院,恐怕都愈合了。”江隐把手背遞到江蓁面前,示意她看一看。
被她的說法逗笑了,江蓁忍不住彎起眉眼。看着江隐伸過來的手,江蓁幹脆握住了她的手腕,一把拉到了自己的眼前。
小狸的指甲沒有修建過,因此十分鋒利,在江隐的手背上留下了幾道深深的口子——她在說謊,這些抓痕根本就沒有愈合。
江蓁不由得有些生氣:“你騙我,哪裡快好了?”
“逗你的,”江隐看着像河豚一樣氣鼓鼓的江蓁,忍不住笑了。她收回了自己的手,很自然地摸了摸江蓁的頭發,“不用緊張,我以前在學校也被貓抓過,不過那是大半年以前了,所以這次還得重新打疫苗。”
被摸頭的江蓁完全沒聽進去她的後半句話。因為江隐突然的動作,她完全愣在了原地,呆呆地眨了眨眼,才擡頭對上江隐的視線。
看見她眼裡的迷茫後,江隐有些緊張:“我……越界了嗎?”
“不,不是,”江蓁有些慌亂地低頭,手忙腳亂地将頰邊的頭發别到耳後,“隻是、隻是很少有人摸我頭,我一下子沒反應過來。”
“你是不是讨厭這樣的行為,如果是的話,我向你——”
“不不,不是,”江蓁急忙擺手,“沒有,不讨厭,很好。”她有些語無倫次,但自己卻說不清為什麼會這樣手足無措。
“沒有就好,”江隐松了一口氣,但還是道歉,“抱歉,我還是會注意一下自己的行為的。”
正說着時,她們的車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