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開始熱烈讨論起江兆川的安置計劃,裝作不經意地忽略了關于神使的問題。
不過,在她們心底,幾個問題悄然浮現。
這世界真的有神嗎?
那個憑空出現、一劍劈開怪物的神秘女人,她的身份究竟是神使,還是其他什麼未知的存在?
江兆川又在其中扮演路人什麼樣的角色?
如同陰影一般,這些問題籠罩着每個人,無法逃避也無法忽視。
——
G市,淩晨五點。
天邊剛剛泛起魚肚白,整座城市仍沉浸在夢鄉之中。
陸思齊坐在實驗室的座椅上,伸了個懶腰,骨節間因久坐發出輕微的“咔咔”聲。
她面前的巨大屏幕被精心分割成多個小屏,每個小屏都在實時轉播着從不同道路監控中獲取的畫面。
這些畫面,是她為了實施計劃而特意入侵的,等到佟英傑等人完成任務歸來,這些監控記錄将會被徹底抹去,不留任何痕迹。
此時,雖然視頻中的主角各不相同,但她們卻在進行着相同的行動,将一個個被緊緊捆綁、宛如無助蛆蟲般的人體塞進車輛的後備箱中。
“…十七。”陸思齊低聲細數着,有些驚訝。
她沒想到僅僅一個晚上,這些憤怒的女孩就能如此高效地為她綁來十七個實驗對象。而這些人,都是曾經投資或參與過代yun活動的罪魁禍首,她們即将為自己的行為付出代價。
并且,在整個過程中,佟英傑等人還因為與實驗對象的打鬥而意外掌握了更多超能力的使用方法。
隻需再多些時間,想必絕大部分甚至所有的參與者都會被她們抓回來,而陸思齊的實驗也不會再缺耗材。
陸思齊嘴角扯出一個淺淺的笑,如今計劃穩步進行,隻等天亮後,那個秘書能把她急需的血脈者送過來供她研究。
一切都在她的掌控之中,除了一點…
想到這裡,陸思齊嘴角的笑意淡了些許。她手指輕敲,設置了一個自動帶路程序,随後對身旁的董欣,道:“董欣,路線我已經規劃好了。你守一下,發生什麼事情就來叫我。我去休息一會。”
陸思齊指了指實驗室門口方向;“就在門口左邊的房間休息。”
董欣點點頭,緊緊盯着屏幕。
見狀,陸思齊起身離開實驗室,往休息室的方向走去。
說是休息室,實際上不過是一間普通的實驗室裡放了張手術床,随着陸思齊關上門,原本透明的玻璃落地大窗變得朦胧,顯出磨砂質感。
地上是她畫好的法陣,手術床等儀器被她推到一旁。
在她知道血脈者覺醒條件後,她就曾試過瀕死能否獲得超能力,随着血液流逝,她确實感受到了一股血脈之力湧動在她的體内,但意外的是,待她嘗試感知這種能力時,這些力量便像碰到了什麼障礙一般驟然消散。
以至于她不得不尋求别的方法獲得超能力。
“異能。”陸思齊自言自語。
她太需要這些能力了,她想要見到姐姐,更想要複活姐姐,隻有異能、超能力,能夠讓她實現這一切。
而為此,她願意付出一切。
就算是她的生命就算是世界毀滅,陸思齊都願意。
少女吐出一口濁氣,随即嘗試着運行陣法。
法陣被激活,血滴飛起。
陸思齊下意識選擇了董欣之前融合的能力。
血滴引至眉心,那一刻,一陣強烈的眩暈如潮水般襲來,仿佛有什麼東西強行闖入了她的體内,引發了她身體的劇烈反抗。
疼痛,難以言喻的疼痛瞬間席卷了她的全身,讓她不由自主地捂住了頭。
身體就像是一個被緊緊蓋上了蓋子的杯子,無論陸思齊如何努力,都無法讓任何一種異能真正地融入其中。
“啊……”陸思齊發出了一聲短促而痛苦的呼喊,她的額頭上滲出了細密的汗珠,臉色蒼白如紙,整個人仿佛被抽空了所有的力氣,無力地癱坐在地上。
“叮。”
正在此時,手機消息提示音響起,陸思齊喘着粗氣,好一會才回神,慢吞吞地拿出手機,是外交大臣的秘書。
對方給她發了個視頻。
陸思齊面無表情地點開視頻,裡面是一個女人持劍劈怪。
等等。
陸思齊的雙眼猛然瞪圓,她雙指輕觸屏幕,緩緩展開,将畫面放大。
畫面中,一位長發束起、身着紅衣的女子赫然映入眼簾。她的身材強壯而挺拔,宛如一棵屹立的青松,即便是模糊的視頻畫質,也掩蓋不住她臉上那股堅毅之色。
一股莫名的熟悉感如同潮水般湧來,陸思齊閉了閉眼,思緒飄回過去,那個總是笑臉盈盈的女人仿佛就在眼前:“…思齊,如果有前世,那我肯定是一個紅衣劍客,行俠仗義、劫富濟貧…”
那時候,陸思齊剛剛被姐姐從家中接出來,兩個女孩子擠在一間狹小的出租屋裡,生活雖苦,但彼此相依為命。
為了湊齊學費,姐姐整天忙于兼職,幾乎連軸轉。
恰逢那時,她們所居住的巷子裡發生了一起命案,這讓陸思齊十分擔心每天早出晚歸的姐姐。然而,由于被勒令不可以随意外出,她隻能動手編了一個老虎護身符,希望能夠給姐姐帶來一些安慰。
“醜死了,思齊哈哈哈,你真的沒有一點動手能力。”姐姐的笑聲仿佛還在耳邊回蕩,陸思齊還記得自己當時惱羞成怒地喊道:“還給我!”
……
陸思齊再次睜開眼,她的目光落在了視頻裡女人腰間挂着的護身符上。
震撼、驚訝…最後轉化為滔天的憤怒席卷而來,陸思齊的眸子越發冰冷。
姐姐死後倒在血泊裡的模樣仍在眼前。
她緊握着拳頭,指甲深深掐入掌心,卻渾然不覺疼痛。
這個人和姐姐究竟什麼關系?
為什麼拿着屬于姐姐的護身符?
朋友?亦或者是兇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