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後的警衛舉起冷凍槍,從尾部一直到槍口的脈沖能量格逐漸充滿,發出冰藍的寒光:“站住!不然我開槍了!”
桓離伸手,從空間囊取出一個圓形機械球,握住程野檸的那隻手轉到她的腰間,一把攬到自己身旁,将小球往地上砸去————
一陣白光爆發,離他們近的幾個人都不由自主地背過身去,待光芒消散,兩人身影已然消失在原地。
警衛壓低槍口,對旁邊的工作人員喊到:“終止直播!立刻上報将軍!”
周圍的學生都一臉懵,為什麼帝國的人和聯邦的人會手牽手?他們不是死對頭嗎?
桓澤在殿堂地下召開會議,所有軍校的随行教師和安全監察軍部都要到場。
不少人隻聽過他的名号和地位,并沒有親眼目睹過遠征軍大将軍,軍章能挂滿前胸後背的傳奇人物桓澤的真面目。
幾個小軍校的教師緊張地幾乎要把衣擺扯掉了,大部分人也都不由自主地放輕了呼吸,随後就聽到坐在主位右側的齊文山開口:“各位,不必緊張。”
說來也怪,他這一句,竟然真的令大家平複了心情。
桓澤從主位後方的時空門走了出來,并未穿軍裝,隻是一套深灰色仿羊毛西裝。
他今年已六十五歲,身姿卻還偉岸英武,臉龐輪廓深刻,能依稀辨認當年英俊非凡的少年将軍模樣。
“在場的各位之中,有星際海盜。”
桓澤一開口就是重磅炸彈,頓時所有人都惶恐萬分,室内一時嘈雜起來。
齊文山頭疼地閉了閉眼:“将軍,這是從何說起?”
對方瞥了他一眼,目視前方:“本場比賽的備選賽星,我與星聯将其都改成了平原星球。”
“什麼?!”一個教師站了起來,顫抖着聲音說:“這是作弊!”
“各位難道不知,這一屆的校際聯賽,本就是一場表演?”
另一個教師也站起來:“将軍,校際聯賽是我們給全星聯人民展示新軍人風采的重要機會,也是讓普通民衆對安全放心的一個保障,您怎麼可以說這是一場表演?”
桓澤沒有說話,隻是冷漠地看着下面的人。
“将軍,您也許覺得這是一場表演,但學生們并不知道!他們依然拼盡全力想為軍校奪得成績。”
“我沒有否認他們的努力。”桓澤敲了敲桌面:“但你們也不需要懷疑我和星聯的決定。”
齊文山一直沉默,此時終于開口:“将軍為何說我們之中有星際海盜?他們不是十八年前就被殲滅了嗎?”
桓澤深深看了他一眼,視線又轉向前方衆人:“餘孽未盡,但他們的行蹤難免留下蛛絲馬迹,星聯已經查到一些人。現在,在各位的通行軌迹和社交信息未查明前,不要離開此處。”
話畢,整個會議室的門都變成了毫無縫隙的鐵塊,從天花闆上伸出了無數自帶槍口的攝像探頭,貼到了每個人的面前。
紅圈縮成一個紅點,瞄在眉心。
其中一個教師冷哼一聲:“方才抽選星球的是桓家人,那麼将軍又如何擺脫嫌疑呢?”
此話一出,幾乎所有人的視線都轉到他身上。
桓澤擡了擡眼皮,冷冷說道:“若各位不放心,盡可以查我。”
誰敢查他?沒人再出聲反駁。
但桓澤并沒有把他們鎖在這兒自己離開,而是坐回主位,雙手合攏撐在面前,閉眼思考着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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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野檸砸倒在木地闆上,險些撞向前方花紋繁複的實木桌角。她迅速調整身位,左手撐地,右手半握,準備從空間囊中抽出長刀。觀察周圍的環境後,發現是一間複古裝修的書房。
桓離剛醒,咳嗽了兩聲,他剛在時空傳送時擋住了大部分壓力,便短暫昏厥了過去。
程野檸站起來,走到他身邊伸出手:“能起來嗎?”
桓離借她的力站了起來,随即放開了手,又咳了兩聲,啞着嗓子說:“抱歉,情況緊急,我擅自把你帶過來。”
“這倒沒什麼,”程野檸抱着胳膊:“你也聽到他的話了吧?身處帝國的立場,你為什麼幫我?”
桓離拍了拍衣服上并不存在的灰塵,沒有看她:“我知道桓将軍和星聯合作,但并不知道關于星際海盜的事,如果事情還未查明就把你關押起來,遠征軍不會對你手下留情的。”
“那你把自己牽扯進來,是為了什麼?”
桓離愣了一下,當海洋星球的投影展現出來,他看到陸行風緊張地把她帶走,當時的腦袋裡好像“轟”的一聲,随後趕過去便聽到了那番話。他沒有想到桓澤會怎麼樣,隻是下意識地想帶她逃離那個地方。
“我……”
“這是什麼地方?”程野檸沒有為難他,環顧四周,書架上規整陳列着許多漢字書籍,并不是星聯通用語寫成的。
桓離小聲說:“我家。”
程野檸側臉看他,輕笑道:“如果我沒記錯,你和桓将軍是一家人吧?難道我們來這裡就會更安全?”
桓離眼尾開始泛紅,他強裝鎮定:“對不起,我的時空傳送球默認設定地點就是這裡,情況緊急……”
程野檸擺擺手:“我沒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