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們倆到底是怎麼回事?”
警察署内,一位警察雙手環胸,如老鷹般的眼睛上下打量着對面的座位。
目光所及之處是正襟危坐的望月佑子和牛島若利。
剛才在車站附近巡邏的時候,突然聽到有報警器的聲音響起,等趕到聲源處,就發現他們兩個圍着坐在地上嚎啕大哭的孩子團團轉。
“剛才在路上已經說過一遍了,我們隻是看到這孩子落單沒人管,想要幫忙找到這孩子的家人。”
面對審訊的目光,望月佑子隻能好言好語地再一次解釋。
當時誰也沒想到,那個孩子會莫名其妙地拉了報警器。
警察眯起眼睛,銳利的目光掃視着他們的面部表情:“你是說,那個孩子在面對你們釋放善意的情況下,莫名其妙地拉響了警報器?”
“是的。”望月佑子很不願意承認,“但我們并沒有做出想要傷害他的舉動。”
畢竟,因為報警器被警察押送到警局,和主動帶迷路兒童到警局是兩回事。
警察沒有回複,而是繼續用充滿不信任的目光打量他們。
他的懷疑并不是沒有道理。
最近縣内突的不良少年突然開始到處尋釁滋事,據說是為了找一個人,而這個穿着詭異身形高大的高中生,理所當然地成為了懷疑對象。
就連帶和他同行的,看起來是一個正經人的望月佑子也被當成了懷疑對象。
“那和我說一下,你們在那孩子拉警報器前都做了什麼。”
在掃視他們的面部表情無果後,警察再一次冷冰冰開口。
望月佑子回答:“我蹲下來,告訴那孩子沒事了。”
牛島若利回答:“感覺那孩子挺害怕的,所以對他笑了笑,讓他不要害怕。”
望月佑子:“…….”
突然好像知道是什麼原因了。
正當警察再次想繼續審問的時候,裡間的小門打開,另外一名警察牽着那孩子的手出來。
“隊長,我問清楚了,确實和他們沒關系。”
車站距離警察署很近。
當時第一時間發現報警器響起,警察就把他們強制性分開,分别審問情況。
“及川猛,6歲,家住在附近,偷偷跟着他的媽媽出來走散了,剛才我已經聯系這孩子的家人過來了。”
在交代大緻情況的時候,及川猛另外一隻手抓着警察的制服褲,小心翼翼地探出頭來看他們。
“那是什麼原因拉響了報警器?”負責審問望月佑子的警察很不解。
“這個嘛…….”警察欲言又止地看了一眼牛島若利,“等會兒我再和隊長說吧。剛才誤會你們真是抱歉,現在沒事了,可以離開了哦。”
“那我們就先走了。”
在剛才說那孩子的姓氏是“及川”時,望月佑子就感覺到有些不對勁。
而現在,内心的直覺雷達狂響,催促着她趕緊離開此地。
可剛站起身的時候,一道輕佻而熟悉的聲音從門外擠入室内:“真是不好意思,我家孩子給你們添麻煩了~”
望月佑子有些絕望地閉上眼睛。
雖然宮城縣坐擁五個市,全縣總人口超兩百萬,但在人群中偶遇的迷路兒童能和認識的人沾親帶故。
還是和這個最麻煩的人有關。
“啊?佑子醬?”頂着大太陽走進來的及川徹眼神閃過一絲意外,“原來是猛給你添麻煩了?那我們等會一起……”
還沒向望月佑子發出完整的邀約,他的視線突然開始側移。
然後就看到了坐在望月佑子身邊,一身醜衣服的牛島若利。
那一瞬間,及川徹的表情是無比複雜的。
既有遇見死對頭的眉頭自然擰緊,也有看見他一身醜衣服想要抽搐狂笑的嘴角,更有反應過來昨天給誰當了狗頭軍師的憤慨。
但這些情緒,這在一瞬間全部轉換為悲憤——!!!
及川徹迅速蹲下來抱着及川猛,義憤填膺地指着牛島開始控訴:“天殺的人販子!!!!我一眼就看出來你想要誘拐我柔弱可愛的外甥了!!”
此刻,他的演技全面大爆發,語氣既有哀傷,還帶着“劫後餘生”的慶幸。
“蒼天啊!!真是太可惡了,差一點就讓我們舅甥永不相見,隻要人販子能被抓起來!!讓我IH打進全國我都願意!”
擡手抹了一把不存在的眼淚,及川徹緊緊抱住自己小外甥,泫然欲泣地繼續控訴。
望月佑子:“…….”
不是,大哥你在幹什麼…….
“我不是人販子,及川。”
在一片喧鬧之中,牛島眉頭蹙起,義正言辭地反駁道。
“誰家正經人穿成這樣?!”瞥見那一身醜衣服,及川徹嘴角忍不住地瘋狂上揚,“一看就是不法分子!我會替你進I H全國賽的,你就安心的去吧~”
話音落下,周圍的氣氛陡然變化,及川徹猛地被鎮住氣勢。
牛島若利眼中的神情,變得晦暗不明,目光停留在及川徹的發頂之上。
然後,語氣無比嚴肅認真地回應道:“這個衣服是不是不法分子穿的,是很正常的約會搭配。”
“正常?!”
聽到這句話,及川徹差點笑噴,眼睛上下掃射牛島的全身,不知從何開始吐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