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月明:“怎麼了?看起來臉色不太好。”
餘望悶聲答道:“沒事,裡面那味道實在惡心,黑暗中又有些透不過氣。”
說着,餘望走到洞外,大口大口呼吸着新鮮空氣,試圖壓下去胃中不适的感覺。
可這深秋的空氣過于寒涼,猛吸幾口之後,反倒更痛了…
他一手掐着腰,一手扶住身側的石壁,身體開始不自覺地發顫。
江月明走到身後虛扶住他,又問他到底哪裡不舒服。
見他隻是擺着手說沒事,便用幾根手指輕輕按了按他的上腹:“胃痛?”
“啊…”
餘望竟将整個腰身都折了下去,用長刀撐着自己半跪在地上。
江月明微微皺眉:“輕輕一碰就痛成這樣,還說沒事?”
說着,架起餘望回到洞中的草堆坐下。
餘望弓着身子,用一邊小臂緊緊壓着上腹,另一隻手死死按着疼的地方。
胃中痙攣一陣強過一陣,額上滲出一層虛汗。
江月明輕扶住餘望的脊背:“别那麼用力按。”
餘望試着松開些手,可疼痛感似乎更強了,隻有使勁按着才舒服些。
江月明見狀拍拍他的後心:“來,坐直些。”
說着,用力移開他的小臂,把手直接覆在他的另一隻手上,帶着他的手慢慢打圈。
見那死死壓着胃的手終于松動了些,江月明便順勢把那手直接拂開了。
随後将内力彙聚于掌中,對着餘生的上腹輕輕壓了下去。
“嘶…”
這一壓疼得餘望倒吸一口涼氣,把整個背都弓了下去。
但緊接着便感到一股暖流隔着衣袍湧了進來。
江月明手掌微動,輕輕按揉着,引着餘望慢慢坐直身子。
暖流逐漸吞噬着餘望胃中冰冷的石頭,鈍痛感慢慢消解。
餘望長舒口氣,抹了兩下額上的冷汗,伸手拿過地上的水壺。
剛擰開蓋子,還沒等送到嘴邊,江月明便直接把水壺搶了過來。
他将水壺捧在掌心,微微閉上眼,再次将内力調動起來。
随着内力不斷注入,一縷熱氣從壺口升起,這才又将水壺遞給餘望。
餘望接過水壺:“謝謝,沒想到江閣主竟這麼會照顧人。”
其實江月明原本也不會照顧人的,自己不舒服時都是硬生生熬過來的。
隻是不知道怎麼,每當面對餘望時,很多事情自然而然就會了。
江月明點點頭,沒做更多回應,從袖中拿出方才在石室順出來的那本冊子。
這冊子正面記載的是些蠱術,制法、用法以及效果都寫得十分清楚。
往後翻了幾頁,江月明感到有些不對勁。
寫這冊子的人似乎在研制一種新的蠱術,需要數十種毒蟲,以及…後面的字都被塗掉了。
效果寫着:中蠱之人與常人毫無二緻…後面的字依舊是被塗掉看不真切。
以往所見蠱毒,中蠱者無論是行為還是言語,或多或少會有異常,能夠被人發現。
但按這人的寫法,如果中蠱者毫無異樣,不管是什麼蠱,似乎都有點麻煩。
再往後翻基本都是空白,本以為不再有其他内容,卻不想最後一頁還有字。
看到這裡,江月明微微瞪大了眼睛…
師兄的名字為何會出現在這裡?
這頁上畫着五個圓圈,裡面分别是“木火土金水”五個字,每個圓圈下面都對應做了标注。
木(已),火(赤霞宗?),土(楚君懷),金(江月明),水(無相山莊)。
這應該就是目前五塊靈珀的歸屬了…
若是土靈珀在師兄手裡,那是不是至少能說明師兄一定還活着?
餘望靠着草堆邊揉着胃邊問:“寫的什麼?”
江月明把大概的内容和猜想講給了他。
餘望思索片刻說道:“這冊子的主人莫非就是之前引我去神鸮祠的人?”
餘望之前收到的信上說,欲啟厭朱鏡,須神鳥七音相助。
那時江月明并不明白這二者的關系,甚至有些疑惑,會神鳥七音的不止他,為何偏偏找他。
不過這幾天,在銅人迷宮裡看到的“化鶴”二字經常出現在他腦海,他漸漸想明白了。
畢竟現在隻有他知道,無論結緣神鳥還是突破七重境界,都不是神鳥七音的最終奧義。
那麼非他不可的理由就隻剩一個了。
但他還不太明白的是,為何偏偏選擇讓餘望來找他?
江月明歎了口氣,正要合上冊子,卻發現封底頁下角有一枚褪色的印。
借着光仔細看,他認出這是墨隐堂主的花押。
他忽然想起顧家地窟中那灰衣老人未曾說完的話:“他們…叫為首那人…隐…隐…”
難道這個“隐”字和墨隐堂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