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蒙眼的綢帶随風飄起,平添幾分戾氣。
傀儡們根本不知疼痛疲倦,即便倒下也會馬上起身,再次進攻。
硬攻毫無勝算…
江月明橫笛于唇,一隻通體紅色狀似野雞的鳥從林中飛出。
這是,勝遇。
沒有内力驅使,神鳥七音自然發揮不出太大優勢。
但僅憑笛音還是可以召喚一些沒有攻擊性的神鳥。
幾個轉音響起,勝遇揮動翅膀,灑下紅色羽毛。
羽毛在空中形成數不清幻影,将一切包裹在漫天紅色中。
果然,那些傀儡不動了。
林婆婆冷哼着躍至半空,灑下一把金黃粉末。
粉末紛紛落入傀儡眼中,隻見他們捂住雙眼,發出痛苦嗚咽。
餘望雙眉緊蹙:“她毀了這些傀儡的眼睛!?”
林婆婆陰恻恻地笑了起來,口中念念有詞。
傀儡們如瘋狗般猛撲向二人,不再留一絲餘地。
雙方僵持不下時,一個悅耳的聲音突然響起:“金鈴,在她右邊袖子裡!”
林婆婆面露兇光,連發幾枚暗器打進樹林。
江月明聞言身形一閃,在餘望的掩護下朝着林婆婆掠去。
出手如電,眨眼間江月明已經牢牢抓住她的手腕,折出個弧度,再輕輕一推。
隻聽“咔嚓”一聲腕骨斷裂的脆響,金色的鈴铛應聲落地。
餘望脫身出來,幾刀劃向林婆婆各處關節。
林婆婆瞬間癱倒在地,動彈不得,那些怪人也跟着紛紛倒下了。
“誰指使你的?”
那林婆婆趴在地上連眼皮都不擡一下。
江月明俯身蹲下,把手伸向林婆婆的襟懷。
隻見林婆婆面露驚慌,大聲嚷嚷起來。
他小心翼翼地從她懷中拿出個瓷瓶,沒碰到她分毫。
打開瓷瓶,裡面是泛着紅光的金桂。
“實在不想說,我就用這醉金桂填滿你的七竅,再幫你把血放幹,看你會不會也變成…傀儡。”
說着,江月明對準她的眼睛,慢慢傾倒着瓶身。
林婆婆瞳孔急劇放大,大喊道:“等等!如果我都告訴你,你能保證不殺我?”
江月明停下手中的動作,點了點頭。
“我的主人…是墨隐堂的人。”
“是…墨堂主嗎?”
“不是…我雖未見過主人真實樣貌,但他身材瘦弱,不似墨堂主那般發福,眼睛十分圓潤,經常說…隻有他才配做墨隐堂主。”
聽到不是墨微塵,江月明松了口氣,示意林婆婆繼續說下去。
主人的目标是調教出可以随心操控的桂花使,但是外人看不出絲毫痕迹。
以血為引制蠱做肥料,改變金桂樹的屬性,反過來再用桂花枝做蠱操控傀儡。
他似乎十分憎恨三沙村的人…最開始是用這裡的村民做實驗,不過一直沒有成功。
他懷疑是村民資質普通,後來便開始借醉金桂之名,引來江湖高手做嘗試。
三年前,林婆婆也是慕醉金桂之名來此。
為了活命,她選擇了為主人效力。
說到這裡,林婆婆嘴角勾出個扭曲弧度:“不過馬上就要成功了。”
見林婆婆沒有再繼續說的意思,餘望蹲下掐住她的脖子:“我這人有個毛病,别人話說一半我就容易手抖,這手一抖吧,手裡的東西就很容易斷。”
說着,餘望狠狠發力,林婆婆嗆咳起來,求着餘望松開了手,繼續說了下去。
普通人的血就隻能做到現在的程度…
沅湘地區崇尚祭祀,以前三沙村多出祭司,後來主人發現祭司一脈的血有奇效。
以血為引,借屍體之力完成儀式,再與毒蟲融合,便能得到…攝心蠱。
江月明:“你們做這些,又和靈珀有什麼關系?”
林婆婆不敢再有所隐瞞,可她隻知道主人也是聽命行事。
主人稱呼上面那人為“隐者”。
隐者告訴他們要拿到江月明身上的靈珀,但不能傷他性命,其餘便一概不知了。
隐者?江月明從未聽說過江湖上有這麼一号人物。
見林婆婆确實不知道更多了,江月明從她身上找出解藥,便轉身向林子外走去。
“啊!”
利刃從背後刺穿林婆婆的胸膛。
餘望眯起雙眼:“他說不動你,我可沒說。”
害了這麼多無辜的人,難道還想着活命?
餘望跟上江月明走進林子,隻聽林中有樹葉發出不和諧的響聲。
江月明頓住腳步:“晚娘,我知道是你。”
在佛塔中時,他便想到這晚娘應是在暗中幫他們。
住進客棧時給了他們紅色長衫,客棧燭心的毒沒多久又會自動解除。
還有剛剛佛塔突然被打開的門,冒險提醒金鈴位置的那個聲音。
隻見晚娘緩緩從樹後走出,在江月明面前直接跪了下去。
江月明連忙将她扶住:“有什麼事就直說吧,”
“請江閣主救救我弟弟,他也是墨隐堂弟子,我們家…也是祭司一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