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我講講你在無相山莊的事吧,你是怎麼到的那裡?”
江月明靠在餘望肩頭說道,聲音聽起來輕飄飄的。
其實餘望對這些事也沒有太清晰的記憶了,他總覺得是因為那會太小了,所以不記事。
唯一記得的場景就是,自己好像是在一座山裡等什麼人,然後就被帶走了。
可帶走他的人似乎并不是他在等的那個人。
再有印象的事情就都是進了無相山莊之後了。
他記得自己最開始根本不會說話,學了很久才慢慢開口。
後來便被安排在老莊主身邊做事。
老莊主告訴他,當時他的父母得了武學秘籍,帶他到山裡修煉,卻不慎走火入魔。
無相山莊的使者偶然路過,看他一個小孩子可憐,便想要帶回到山莊。
但是他當時一直哭着喊着不想離開父母,使者便把他的父母也一起帶回來了。
隻可惜當時就已經成了活死人。
老莊主把他帶在身邊,雖然待他不好,但确實也教了些真本事。
長大些後,他便開始尋找能救活父母的法子。
幾年前,老莊主忽然叫他過去,給他講起了厭朱鏡的事。
那是老莊主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那麼耐心和他說話。
厭朱鏡是人人都想要的寶貝,老莊主也不例外,後來他便把這個任務交給了餘望。
同時也告訴了餘望,若是幾人合力打開鏡子,朱厭會回報每個人。
他願意得到厭朱鏡之後算上餘望一份,喚醒他的父母。
不過這任務才剛開始走上正軌,老莊主卻突然患了重疾,沒過多久便離世了。
臨死前,他把莊主的位子傳給了餘望,讓風雲二位使者繼續幫着餘望管理山莊。
為了讓父母醒過來,餘望從未放棄尋找厭朱鏡。
今年收到那封密信之後,便來到了紅鶴閣。
講着講着,餘望覺得肩頭的人呼吸逐漸變得均勻,不過卻依舊滾燙。
微微側過頭,發現江月明已經睡着了。
他小心翼翼地擡起手将江月明扶下來,讓他躺在自己的腿上。
江月明的身體微微動了幾下,找了個更舒服的姿勢,安靜地躺在餘望腿上,那模樣就像隻大貓。
餘望輕輕捏住江月明的手腕,動作極其輕柔,生怕把人弄醒了。
閉上眼睛,開始緩緩注入内力。
此時,江月明正燒得昏昏沉沉,卻感到源源不斷的暖流經過全身各處筋脈,舒服極了。
緊接着,又好似有一雙冰冰涼涼的手,覆上了自己滾燙的額頭。
他彷佛回到了十五年前的竹山。
那天他撿到了一個小不點,看着那小不點慢慢會走會跑,看了整整五年。
小不點越長大越好看,逐漸變成了餘望的樣子…
這一覺睡了許久,江月明睜開眼時,發現自己正躺在餘望腿上。
餘望靠着石壁睡着,手裡還握着他的手腕。
他輕輕抽出手坐了起來,感覺已經好了不少。
把身上多出來的那件衣服蓋回到餘望身上,随後一個人走到那深不見底的水流邊上。
他靜靜凝視着水面,若是想要順利從這裡出去,似乎唯有從水下找路。
可那水中的怪物對人極為敏感,在水下他們又使不出多少内力。
那或許可以它引到岸上來?他和餘望以二敵一,勝算應該會大很多。
“還難受嗎?”
正想得入神,身後忽然響起個聲音,回頭隻見餘望也已經醒了,正朝着河邊走來。
“好多了。”江月明緩聲說道,“你呢?”
餘望有點不明所以地看着他:“我?我本來也沒事啊。”
“還生氣嗎?”
聽到江月明這麼問,餘望愣了愣神,然後挑了挑眉:“哦,暫時好了,不過日後看你表現喽。”
江月明聞言輕笑,然後回歸了正題:“這裡并沒有路,應是一定要走水下才能出去了,或許我可以先用聲音把那怪物引上岸來對付。”
餘望微微颔首,拿起長刀,又往江月明身側走了幾步。
江月明深吸口氣,取出之前藏起來的竹笛,緩緩吹奏起來。
笛聲悠長,無形的内力在水中蕩漾開來,引起陣陣漣漪。
不多時,水面便開始劇烈翻騰,隻見一個巨大黑影從水中竄出,帶起巨浪。
笛聲宛若無數利刃向怪物襲去,那怪物連連發出痛苦的哀嚎,憤怒地向江月明撲來。
餘望瞅準時機,翻身躍起到怪物背上,舉起長刀刺向怪物的頭頂。
那黑色的堅硬鱗片竟被餘望生生刺出了個縫隙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