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被眼前的一幕吓得說不出話來,瞪大着眼睛“哇”的一聲痛哭起來。
中年男子當即轉身、蹲在小孩面前拍撫着小孩的背脊安慰道:“不哭不哭,小達不哭,知道他在醫院,我們還擔心他出什麼意外趕緊過來,他倒好見到你就欺負你!一點沒有哥哥的樣子!爸爸已經教訓哥哥了,以後我們不跟哥哥玩。”
小孩哭得說不出話來,卻執意伸手拍打在自己父親的肩上,那架勢像是要替誰出氣似的,卻被父親認為是受驚過度,立馬一把抱起小孩,止住他的動作。
“呵。”舌尖頂了頂挨揍的半邊臉,謝秋原笑了起來,語氣裡滿是不屑,“還沒吃飯呢,這麼點力氣,得把我打死才好啊,不然以後你兒子可就不隻是磕破頭皮那麼點小事了。”
絲毫不打算解釋謝秋達額頭上的傷與他無關。
“謝秋原!”謝遠一個怒吼,擡手又是一拳——
向前的步子卻被一輪椅卡主。
“不好意思。”沈青衣擡起頭,真誠緻歉。
他不緊不慢地過來,避開邊上寬敞無人的大道,專門擠進來擋在謝遠和謝秋原之間,冰冷的鐵輪子貼着锃亮的皮鞋,再多滾一寸就能碾壓上去。
“你……”謝遠的大腦快速運轉,将助理調查出來的情況和眼前的人對上,蹙眉道,“你就是小原送來醫院的那個癱瘓多年的網瘾少年?”
長得白白淨淨,倒和謝源印象中的網瘾少年相去甚遠。
謝秋原看見沈青衣,嘴角一揚,右手往左手心一拍,笑道:“你來得正好!”
他走到沈青衣身邊,對自己的父親道:“您不是一直說要找個管家照顧我嗎?喏,給你介紹一下,這位就是我親自挑選的管家人選。”
謝遠目瞪口呆,視線在沈青衣身上來回逡巡,且不說沈青衣這個網瘾少年有沒有當管家的資曆,就他那雙毫無知覺的雙腿,就遠遠達不到謝遠的标準!
“不可能!謝秋原你别發瘋!”謝遠瞪向謝秋原怒斥道,“你明明知道我給你找管家的目的是什麼!我怎麼可能接受一個……這樣的人來照顧你!”
“怎麼?”謝秋原走到沈青衣身後,推着他的輪椅将人帶到謝遠對面,這才再走到沈青衣身邊,端莊站直伸出右手指向輪椅上的人,“能吃能喝,性格穩定,跟我有一樣的興趣愛好,陪我打24小時遊戲都不會累,關鍵是,此人由我親自挑選,絕不會再出現被我吓進精神病院的情況,能幫謝總省掉一大筆公關費用,這還不心動嗎?”——活脫脫一個标準的銷售人員。
被抱在謝遠懷裡目睹一切的小達同學,突然就覺得眼前這個被哥哥隆重介紹、在自己爸爸面前還能神色自若地坐在“王位”上的大哥哥超級帥,止住了哭聲當即鼓起掌來!
謝秋原禮貌微笑,單手摘下頭上虛空的禮帽放在胸前,朝捧場的小達同學半彎腰鞠躬——激得謝秋達鼓得更用力了!
謝遠狠咬後槽牙,一把抓住謝秋達的小手:“謝秋原,人生不是兒戲!我希望你能對自己負責一點!不要總是做一些亂七八糟的選擇!”
“這位先生。”思考許久後,沈青衣開口道,“在下不才,曾有過管理數百人的工作經驗。”
清心門上下幾千人,清徽師尊經常外出遊曆,門内事務大多是由他們這幫親傳弟子輪流上崗管理,在沈青衣當值的那些日子,不僅門内衆弟子安穩修習,就連上門挑釁者都少了又少,甚至連小桃師妹的妖獸山都格外的安靜。
“曾有一位小友脾氣暴躁、見人就咬,經過在下的管教後,舉止得體從此茹素。”
那是一隻在東海鬧世的饕餮,被沈青衣暴打後喂了一海的屍肉,從此老實做獸茹素為生,成為清心門的好看門獸。
“你們家隻要不超過1663.6萬平方公裡,家中人數不過千,我應該都能輕松管理;至于謝公子說的陪玩24小時,我自然也是責無旁貸——我願意接下這份工作。”
沈青衣缺錢,又需要花大把時間進遊戲,謝秋原的提議對他而言再合适不過。
“你!”謝遠沒想到又來一個瘋子,他指着沈青衣語氣加重,“我不需要一個陪我兒子打遊戲的管家!”
沈青衣點點頭,看向謝秋原:“請問一下,招我做管家的工資是由您出,還是由您的父親出?”
在沈青衣邊上看戲的謝秋原掩不住唇角的笑意,答道:“我出。”
沈青衣了然,再看向謝遠:“那其實,謝先生的意見并不重要。”
謝秋原也看向謝遠,樂呵呵道:“對。”
謝遠瞪大雙眼,憋紅了臉看向兩人,怒喝道:“我不同意!”
他指着沈青衣的雙腿罵道:“除非他雙腿能走,否則我絕對不會同意一個殘廢來照顧你!”
謝秋原蹙眉:“謝總,注意素質!”
“謝先生愛子心切可以理解。”沈青衣笑了笑,不卑不亢地看向謝遠,“那麼,希望謝先生言出必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