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朝爆炸的方向望去,每個人的反應卻各有不同。
李旺第一時間朝洗心池飛奔離去,其他幾位掌門緊随其後。
齊器看着幾人遠去的背影搖了搖頭,喊來弟子交代一二,便和李小桃道别,選擇離開玄心宗,不再摻和。
李旺一走,施加在所有玩家身上的靈壓頓時消散,衆玩家也不嫌事大紛紛尾随,就是不想錯過李旺發現洗心池被炸毀後的絕望表情。
但也有一波玩家選擇留在原地緊随天吾,畢竟是版本之子,他的一舉一動才是最惹人注意的,即便剛剛的劇情裡天吾幾乎沒什麼存在感。
天吾沒選擇離開,反而回身看向謝秋原——或者說謝阿啾:“沈青衣在逆天而行,恐怕不得好死,你倒是心安理得。”
這摸不着頭腦的一句話讓衆人聽得雲裡霧裡。
而謝秋原肩上的魔煞卻清楚,天吾是在警告他,又或者,他是在借沈青衣的行為企圖軟化他。
可笑至極,犧牲的是沈青衣,關他天吾屁事,輪得到他在這裡指桑罵槐?!
魔煞鼓起小鳥胸膛,正要回怼,就聽謝秋原搶先一步:“沈青衣長命百歲,你死了他都不會死,有功夫在這裡瞎BB,不如找個結實的角落趕緊躲起來,不然死太早都見證不了你自己的愚蠢。”
“呵。”天吾不與謝秋原争這口舌之快,冷笑一聲轉身離開。
魔煞默默看向謝秋原,正巧謝秋原也在看他。
四目相對,魔煞突然撲通翅膀想逃。
雙爪剛離開謝秋原的肩膀,身子一緊——魔煞小鳥被抓了個正着。
謝秋原單手抓鳥,将魔煞提溜到眼前,質問道:“你是不是有什麼事情瞞着我?”
“呵呵呵呵。”魔煞尴尬笑道,“瞞着你的事情,那還能有少嗎?”
“……”謝秋原無言以對,他和魔煞打從一開始就沒有徹底信任過對方,于是手上力道加深,把小鳥魔煞都掐出嘟嘟嘴來,“我勸你老實交代了。”
魔煞撲騰着小翅膀,語氣卻是得意至極:“我怕我說出來,你要不高興。”
“……你現在茶裡茶氣的,一點沒有毀天滅地的氣勢,你知道嗎?”謝秋原蛇打七寸,拿捏住了。
“……”魔煞的笑臉頓時垮了,想他堂堂一個大魔王!居然變成茶味的了,“哼,反正就是我現在要沈青衣去死,他也會去死——我大于沈青衣,沈青衣大于你,四舍五入,我也大于你,所以我勸你對我好點,不然……嗚嗚嗚。”
“行了,給你機會你也不中用,既然如此,那就隻能按我的計劃行事——我直接把你毒啞了就是。”謝秋原二話不說往鳥嘴裡塞布條,“到時候再和沈青衣說,我因為俯身在謝阿啾身上,和你有了心靈感應,你要說什麼都可以通過我傳達——”
謝秋原微笑,拍了拍鳥頭:“把你架空了當個吉祥物擺設便是了。”
“……!!”魔煞臉色煞白,仿佛已經預料到自己将來生不如死的提線木偶生活,“嗚嗚嗚嗚(好你個謝秋原!給爺死!)”随後被塞入“毫無用處”分類的儲物袋。
青原幾人準備也前去洗心池,将其中妖骨收回,午虎過來詢問謝秋原的意思。
謝秋原卻是找了個處幹淨的地兒坐下了:“不去,反正你們遲早要回來的。”
午虎摸了摸下巴:“也許最終戰場會是在洗心池呢,我覺得我師父也會去呢,原老闆,你真不過去啊。”
“哈?”謝秋原打了個哈欠,“不去。”
“好吧。”午虎隻能跟上大部隊離開,留謝秋原一人依靠着大叔乘涼小憩。
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忽的一陣清風吹拂,輕輕撩起謝秋原額前的碎發,好似撫摸一般。
謝秋原擡眸,伸手抓住那漏走的風,指尖摩挲像在回味:“嘛,男朋友總是要比徒弟更加懂你的。”
午虎搖搖頭,覺得原老闆肯定是迷糊了。
*
衆人趕到洗心池,那華貴神秘的地界已是遍地狼藉。
琉璃翠玉磚五顔六色地碎了一地,麒麟瓦壁失去光澤零零散散殘缺不齊,積聚了靈力泉湧的長虹柱橫截七段沒了以往的威嚴。
而原本正中央粉雕玉琢的洗心池徹底大變樣,周圍蕩着一圈一圈宛若煙氣的黑色靈體,本該清澈蕩漾靈氣的清池蕩然無存,成了一個遍地骸骨的屍坑,散發着陣陣惡臭和濃郁不散的血腥。
首先趕來的幾位掌門,即便已經是仙軀,卻還是忍不住蹙眉屏息,當即施法隔絕周圍的氣息。
随後而來的午虎等人則是非常自然地幹嘔起來——
天下第一美:“卧槽!《問心》我勸你别太逼真!”
Zz想睡覺:“希望官方可以明白,不需要在一些非必要的場景做得如此真實。”
午虎比較實際,直接捂住口鼻。
唯獨妖族一行,不僅沒露出半分異樣,反在看到那熟悉的妖獸骸骨的一刻,紅了眼眶。
明明早已知曉,卻還是震撼于現場龐大的屍骨數量。
青原閉眼深呼一口氣,等再次睜眼,眼中已無過多情緒:“妖族天生地養,又素來好勇善鬥,早就對生死置之度外,若是正常死亡屍骨将散于天地,一身修為化作靈盡數歸還;可若是遭人毒手、死不瞑目,屍骨不化,魂靈轉噩,将凝為一團怨念盤亘千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