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不會殺人。
陳玥這麼想着,點擊了名片,添加好友發送申請,一氣呵成。
大有敢死隊的架勢。
眼神暗示無果的倪随終于想起來可以使用現代通訊工具了,她點進和許柯的對話框,言簡意赅地發了三個字:【有病否?】
許柯秒回了一個翻白眼的表情包。
倪随幽怨地看着她。
許柯無奈的搖了搖頭。
傻孩子,什麼也不懂。
【放心,她們不會同歸于盡的。】
倪随徹底無語了。
——可不是不會同歸于盡嗎?
法治社會,要怎麼個同歸于盡法兒?!
許柯果然是條平靜的瘋狗。
——
蘇落星并沒有馬上通過陳玥的好友申請。
如陳玥對她的看法一樣,這人壞的要命。
她能明顯的感覺到,自從她踏進家門的那一刻,陳玥的視線便仿佛黏在了她的身上——當她路過廚房和劉阿姨搭話的時候,當她坐在沙發上無所事事刷着手機的時候,甚至于她去到二樓,又從二樓踏下最後一階台階的時候。
但心情似乎,還不錯。
這愉悅甚至于她自己都不曾察覺到。
倪霧說的沒錯,她确實不是一個正常人。
她出奇的享受這樣跷跷闆的遊戲,享受着某人的情緒因為自己而牽動不安。
惡劣而卑鄙。
但陳玥實在不是一個有意思的遊戲對象。
她太笨了。
蘇落星有些失落地想。
笨的讓人覺得沒勁兒。
猶豫要不要主動開口的時候,旁邊的沙發坐墊陷了下去,清淡的、和她身上一樣的橘子香味如蘆葦拂面。
“那個,”陳玥的聲音不大,視線欲蓋拟彰地看着客廳時鐘的秒針,“我下午有加你的微信,許柯推給我的。”
蘇落星回過神,點了點頭說:“哦。”
——林北矜給她買的是和自己一樣的洗護用品。
陳玥哽住了。
垂在身側的手,手指不由得蜷了起來。
她的嘴唇張開又合上——說什麼呢?
問她為什麼不通過?
很奇怪。
明明一開始說要在學校裝不熟的人是她,現在反過來發送好友申請的人也是她。
“不是我想主動加的。”
話音剛落,陳玥便忍不住咬了下自己的舌尖——
她這是再說什麼話?
不如保持沉默,然後僵硬的離開。
蘇落星嗤笑了聲,陳玥下意識屏住了呼吸。
“所以,”蘇落星望向她,“你現在過來,想跟我說什麼?”
她眼眸中的光影明滅,似笑非笑,仿佛慨歎:“小月亮,你要把話講明白的,講不明白我怎麼給你你想要的呢?”
陳玥頓了下,擡眸迎上了她的視線:“我講明白了,你就會給我嗎?”
蘇落星沒有回答,隻是淺笑。
“答案難道不是固定的嘛?”陳玥重新低下頭,聲音很小,自嘲地說,“你一直都很讨厭我,不是嗎?”
——在機場看到她的第一秒,一開始被拒絕,但最終還是被戴在她脖子上的項鍊;
蘇落星從不友善,
她隻是相比其他人,極其擅長扮演友善而已。
可那又怎麼樣?
她們之間的關系從不對等。
這裡的一切,都寫着蘇落星的名字;
甚至帶她出地獄的人,也是她的姐姐。
最最疼愛她的姐姐。
陳玥不理解她對自己的讨厭從何而來,讨厭和喜歡相同,從來不需要什麼理由。
——“你的确,”
陳玥看向蘇落星。
蘇落星雙手撐在身側,微微偏頭,貓一樣看着她,睡裙随着冷氣微微顫動。
邪氣。
卻漂亮的讓人移不開眼。
“蠢得要命。”
蘇落星靠回到沙發裡,冷冷地看着她,表情卻仍舊是笑着的:“我為什麼要讨厭你呢?”
“或者說,”她笑了聲,“你為什麼覺得,你是需要我付出情緒的存在呢?”
陳玥怔住了。
好像沉入了冬三月的湖底。
時間靜止樣的冷。
——“說你蠢還真是貼合。”
陳玥深吸了口氣,看向蘇落星。
蘇落星已經站在了二樓的台階上,不等她開口,蘇落星轉過身,嘲諷一樣說:“難道要我用高考根本考不到的題給你補課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