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張晨神色一凜,随即也面露微笑,“放心,我很看好你跟小詞。”
世界上,偉大的不是隻有愛情。友情、親情,同樣是獨一無二的珍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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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請過假了,但工作上的事兒,宋詞不敢落下一點。
将那倆人送走,又回租住的房子收拾東西折返,開了半天車的張晨,順理成章地占據了另一張空蕩蕩的病床。好友在一旁睡得很香,宋詞卻起身,整理好充電線,将電腦和數位闆放在支起的床上桌上,繼續畫稿。
畢竟她剛轉正沒多久,對工作還是抱有一定積極性的。而且,這種分成模式下,摸魚意味着賺得少。雖然她在外面,目前還是一人吃飽、全家不餓的狀态。
但沒人會跟錢過不去。
初稿甚至提前交了,李達誇贊了宋詞的效率,并詢問了她的身體狀況:【我已經把稿子發給甲方負責人了,等她們反饋吧。你在哪個醫院住院來着?】
【等今天下午下班,我過去看看你。】
宋詞不好意思地回:【謝謝李姐!我就留院觀察三天,明天就出院了。上班很累的,您早點回家休息吧。】
李達:【沒關系,我剛好交接完一個項目,正準備給自己放兩天假。】
李達:【地址發一下吧。】
婉拒失敗,宋詞隻好給了定位。張晨拎了水果回來,見她握着手機,一副緊張的樣子,心也跟着提了起來道:“咋了?”
待瞥見床頭櫃子上,護士送來的今天的CT,張晨手裡的可降解塑料購物袋一松。她三步并作兩步,不顧袋子裡滾出來的紅蘋果,拿起單子一目十行:“是今天的檢查結果有情況嗎?”
宋詞回神,見她眉頭緊蹙,連忙解釋道:“不是,是我領導要來看我。”
“哦哦,吓死我了。”張晨放下那單子,轉身,彎腰去拾滾落在地的蘋果,“男的女的?”
“女的,跟你說過的,李主管。”宋詞下了床,挽起袖子,從她手中接過那兩顆蘋果。衛生間傳來嘩啦啦的水聲,張晨拿出消毒濕巾,仔細擦拭着家裡帶來的水果刀。
宋詞抽出床頭櫃上的衛生紙,墊了幾張後放下紅彤彤的蘋果。然後,她順走張晨手裡的刀,提了熱水壺去燙刀:“你去洗手吧,我來削。”
張晨從善如流。
就算沒有在醫院地上滾一遭,在宋詞心裡,這種可以帶皮兒一起吃的水果,不泡完了再洗是不會幹淨。她有輕微的潔癖,但外面不比家裡。洗完了把果皮一削,還是能接受的。
畫家和音樂家的手,似乎總是會漂亮一些。宋詞也一樣,指若削蔥根,又白又長,比起廣告裡那些手模,也毫不遜色。可惜,她從不留指甲,也不做美甲,放棄妝點這“女人的第二張臉”。
宋詞迅速削完一整個蘋果時,皮都沒斷,一提溜就起來了。張晨毫不客氣地接過,啃了一口,又脆又甜。她邊嚼邊道:“你領導一會兒過來,需要我回避一下嗎?”
“不用。”宋詞新抽了一張紙,輕輕擦去刀上的汁水,“其實我不想她來看我,要欠人情的。我隻想老老實實上班,同事隻是同事。”
張晨又咬了一口,囫囵吃下,道:“你想一點不社交,除非做宅家的自由職業者。而且,大人們常說‘朋友多了路好走’,也不是全無道理。”
“上學時遇到好老師,上班時碰上好上司,都是一種幸運。多交個朋友也好,不然哪天我來個說走就走的旅行,你在長溪想找人約飯都難。”
“我不是已經在交朋友了?”宋詞将塑料刀鞘蓋上。
三五下啃完蘋果,手有些黏,張晨起身去洗,邊走邊問:“女朋友還是朋友?”
宋詞耳朵發熱,臉也發燙:“當然是朋友啊……”
見義勇為,應該加幾分?
“救命之恩擱古代,在對方長得不醜的情況下,是可以以身相許的。”張晨接過宋詞遞來的紙巾,擦了擦手,“長得寒碜,才會說來世結草銜環。依我看,你也可以學古人,‘浪漫’一把。”
“這算哪門子浪漫?”宋詞輕輕捶了她一拳。
不痛不癢,張晨笑笑:“好吧,我不說了。你想想,待會兒人來了咱們吃什麼?”
宋詞收回手:“昨天點外賣,有家湯炖的還不錯。我查了一下,那家店就在醫院馬路斜對面那個商場四樓。離得也不遠,走路十分鐘吧。”
“行,那我就帶張嘴去。”張晨往床上一躺,“徐徽這兩天怎麼沒動靜?居然不來看你。”
宋詞樂了:“你當我是她什麼人?她也需要上班的,不然醫院廢老大勁調她過來幹什麼。”
“可她不是口口聲聲說,要追你?”
“可能是一時興起,做朋友就很好,别當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