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崽,”
唐玖安屈指敲了敲木倉管,不知道害怕一樣半蹲在禅院真希和屍體旁。抵在額頭的木倉口壓出淺淺的紅印,她頂着這玩意對瞪大雙眼的禅院真希說:
“要是實在害怕的話往這打,這裡準。”
禅院真希的手猛地一抖,下意識想要松手,卻又迅速反應過來:“不……什麼啊?!别開玩笑了,你這家夥是瘋子吧?!”
唐玖安當時就不樂意了:“不是你這孩子怎麼說話呢?動手歸動手怎麼還罵人呢?”
“重點是這個嗎!”
唐玖安唔了聲,很快把話題扯回來:“我的問題,那咱們回歸重點。”
面前的女生不說話時看上去和善又乖巧,偏着頭馬尾軟乎乎地垂在肩上。她虛着眼捂着脖子後亂動的兜帽,開口時語氣裡透出股要死不死的滄桑勁:
“殺人滅口請按1,毀屍滅迹請按2,業務查詢請按3,地府服務請開木倉……你看,想和你說話時候要開木倉,讓你開木倉了又罵人,哎——小孩子真難懂啊。”
這下連裡香的嘴角都跟着抽了一下,心說你到底怎麼好意思說我們……但她沒說出來。
倒不是說修養多好,單純是在愣——橫——狠——不要命的食物鍊以外,唐玖安另辟蹊徑開出來一個腦子有病的……
未來的天與暴君和詛咒女王敗因隻有一個,那就是以正常人的思維和神經病為敵。
源源不斷的垃圾話攻勢下,對人心險惡缺乏足夠認知的孩子們不自覺被分散了注意力,緊繃的身體也有所放松。下一刻,一直漫無邊際扯淡的唐玖安猛然暴起,在所有人反應過來之前一把扣在了禅院真希手上!
——然後,在禅院真希拼命的反抗中,緩慢地、不容抗拒地,把她扣在扳機上的手指壓到了底。
“砰。”
禅院真希看到她笑嘻嘻地說。
身體快過一片空白的大腦沖過去接住唐玖安,木倉摔在地上,她想雙生子說不定真的有什麼必須要一緻的詛咒,不然她和真依為什麼都要遇到這種事情?
眼淚近乎奪眶而出,流過臉上猙獰扭曲的細紋,禅院真希已經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了,她近乎惶恐地抓着唐玖安嘶吼:
“你瘋了嗎?!你有病嗎?!為什麼啊?!你——你——”
“你别死——你别有事……啊……啊?”
頂着幾個小孩震撼的目光,仰過去半個身子的唐玖安借禅院真希手臂在半空停了幾秒,然後絲滑自然地起坐了。
禅院真希半張着嘴,呆愣愣看着唐玖安,鼻子啵地冒出來個格外不符合形象的鼻涕泡,和眼淚一起搖搖欲墜地挂在臉上。把她吓個半死的罪魁禍首油皮都沒破一點,哎嘿一聲樂,生動形象地向幾個小孩展示了什麼是恬不知恥:
“到我了,”
什麼腼腆什麼和善一股腦不見了,這個人神态自若地揚了揚手裡剛順來的木倉,半點沒有利用他人善意的不好意思,甚至還順手拿木倉托把腳邊将醒未醒的人幹回了昏迷态:
“刀放下,人過來……和我說說吧,這裡剛剛發生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