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霧鏡，學名（？）特斯卡特利波卡，阿茲特克的至高神。司掌戰鬥與魔術、美與不和、夜與支配、風暴與疫病、犯罪與規則、幸運與不幸、定律與對立的兩者，以及源于這些沖突的躍動。

哪怕是在人才輩出的迦勒底，這個戰争販子也以其微妙的屬性、奸商的手段、很爛的作風、非常爛的運氣和爛到離譜的槍法馳名古今中外……并因為熱衷給禦主設置各種考驗，而被古今中外的從者合力追殺。

最終迦勒底公認食物鍊頂端——醫生和廚子——聯合拍闆決定，年夜飯他和弗栗多一桌。

雖說被大多數人認為是執掌死亡與戰争權柄的惡神，行事也挺佐證這個觀點，煙霧鏡其實意外的性格還不錯。以鬥争為善的神明往混沌善陣營裡一站就是兵，尤其對比某些遇事不決炸個迦、要再不決滅個世的主，喜怒無常但至少言而有信的煙霧鏡簡直道德楷模。

而這位還算重視規矩禮節的神明能出現在這裡的原因也很簡單：

同樣擁有死亡權能的幾個英靈中，除了一個憑借地利優勢早早偷跑、一個嚴重偏科且素來沉着穩重，剩下的都打不過他……

來見老熟人的煙霧鏡坐得那叫一個雲淡風輕優雅神秘，隻要他不說，誰都不知道死神内部才幹了波大的，也不知道他來前和老對手庫庫爾坎打成了什麼德行。

不過據偶然路過的戴某說法，那天模拟裝置裡鳥公之聲不絕于耳，具體哪位英靈在罵他不得而知。

但罵得挺髒。

某種意義上說，能夠操控萬象流轉、更疊事物順序的煙霧鏡也确實适合唐玖安現在的情況，要考慮的隻有他那對戰士的偏執熱情，和他那一聽就不是好人（但屢教不改）的說話方式。

該說出乎意料還是意料之内呢，僅僅愣了兩秒，唐玖安就硬是把微微後仰的身體掰了回來，比想象中更快地适應了角色……也讓原本有些割裂的氛圍徹底導向了交貨現場。

“可以。先讓我看看貨，價格都好說。”

——這是鄰居蹬着女式自行車停在小攤旁講價。

“心髒之類的都無所謂，但你應該有配得上它的東西吧？”

——這是鄰居在向老闆讨要購買雞心的贈品。

“希望今天的交易能讓我們都滿意。”

——這是鄰居露出陰森的笑容，把精心打包的逮捕犯罪警察美少女手辦遞給老婆。

謝謝您，龍先生……！祝您夫人升職加薪！

說是這麼說，但唐玖安還是一邊抄參考答案，一邊不自覺扣起了地面……好在有些神的電波和隔壁家庭煮夫相當同頻，煙霧鏡神态自若地劃開面闆，流暢的動作和唐玖安讀檔鍵上蠢蠢欲動的僵硬手指對比鮮明。

“我喜愛戰争。欣賞戰士。尊重随時準備戰鬥之人。雖說不想承認倉皇逃竄的膽小鬼是戰士，但姑且把即便被殺也要與強敵戰鬥的人類作為戰士優待吧。”

前所未見但又非常熟悉的面闆在唐玖安面前展開，隻是與格外潇灑的出場方式不同，上面的貨物和貨币數量都相當寒酸。煙霧鏡點了點心形圖案旁邊孤零零的1，倒沒在這上面賣關子：

“這裡是米克特蘭，寂靜與休息的領域。你的死亡将成為抵達此處的鑰匙與增添貨物的籌碼，你獻上的祭品将成為在我這裡購買商品的貨币，别人的，自己的，都可以。當然，由于靈魂的特殊性，你的心髒能換來的點數不多，能明白吧。”

懂了，死後商店。

“雖然很想說每次随機商品不做保留……但考慮到供貨商情緒，那種光想想就讓人頭皮發麻的場景還是盡可能避免好了。安心吧，我這裡都是些外界接觸不到的好貨，畢竟我也不會讓垃圾擺上我的櫃台。”

是啊，但我能拿出來的東西隻能換到垃圾還真是對不起啊……從來沒想過會因為死太少而貧窮的唐玖安滿心是槽，正想着如何體面地退出奢侈品專店，突然眼神在男人的腰間停頓了下。沉吟片刻，她帶着“大不了我就出去多死幾輪”的破罐子破摔精神，從遊戲背包裡摸出了個她都快忘了的玩意：

“說起來……現在這點點數，夠不夠您幫我看一眼這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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熟悉的人、熟悉的禮貌過頭……說真的，多少讓人有點不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