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瑪特港,郊區旅館二樓的房間裡。
阿芙拉·蘇曼拉下窗簾,反鎖房門,用靈性之牆封鎖了房間。
陳舊的茶幾上一隻薄薄的皮質手提箱内部攤開,除了一套換洗衣物與火車票、金币之類的雜物之外再無其他。
她檢查了自己手腕上的灰黑手鍊、右手持握的黑皮書冊、與面前桌面上表蓋打開的小巧懷表,在靈視視野裡,這三件物品各自籠罩着一層顔色各異的朦胧光暈,并不明亮,但穩定均衡。
确認過裝備都處于最佳狀态後,她将靈性向着懷表後方正對化妝鏡擺放的純白蠟燭蔓延,點燃了黑蕊燭芯。
鏡中場景頓時變得虛幻模糊,仿佛映出無數斑斓變幻的黯淡顔色環繞着旅館房間遊離盤旋,現實中卻毫無異狀。
阿芙拉空着的左手随即捏起三枚符咒注入靈性,并未觸發。
她保持着警戒的姿态,凝神審視鏡中世界,直到深紅的光芒毫無征兆湧現,一下就将她淹沒!
灰霧之上的宏偉神殿内,阿芙拉發現自己又出現在了上次的位置上,與正義的座位排在青銅長桌同一側,兩人之間還有一個空位。
“下午好,愚者先生~!”奧黛麗語氣輕快地喊道。
接着她又以同樣的口吻向阿芙拉與倒吊人問好,随即轉向倒吊人,隐含期待地問起了兩人上次交易的事。
上次愚者進行他的“一次嘗試”時,三名成員都在毫無準備的狀态下被拉入灰霧之上,即使有灰霧遮掩,也或多或少暴露了一些明顯特征。阿芙拉能根據打扮、頭發顔色、口語習慣等信息猜測倒吊人大概率是風暴教會的代罰者或從教會得到魔藥的外圍成員,而對方應該也能從提供的配方判斷出自己與幻影聖徒會有關。
這位與刻闆印象不符的水手途徑非凡者看了眼愚者,坦然說道:“根據協議,我将告訴你‘觀衆’這份魔藥的配方了。”
說完這話,他卻沒再繼續,而是冷靜轉向阿芙拉,像是在詢問她接下來是否準備旁聽。
緊張中掩不住興奮的正義也愣住了,上次聚會時她在同樣符合自己審美的“觀衆”與“收藏家”之間,因為顧慮“收藏家”适合成為祭品而容易被邪神信徒盯上的途徑特征,去設置下選擇了前者,但對于提供者主動說出魔藥缺陷的做法心生好感。她很明白一份配方的珍貴,但在非凡世界裡該怎樣禮貌不傷人地提出請回避?
就在長桌兩側氣氛陷入凝滞的時候,上首被灰霧籠罩的神秘人影突然敲了敲桌子。
克萊恩根據自己可以憑腦海裡的念頭制造出神殿與桌椅,提出了通過想象來表達文字的辦法。
倒吊人很快掌握了這種“拓印”的形式,将配方表達在克萊恩具現的紙張上,與正義完成了交易。而愚者先生也愉快地發現,當配方呈現在紙上後,他作為這片空間的主人,可以輕松看到各個角度的影像,包括了倒吊人遞給正義的配方。
他随即用羅塞爾日記現學現賣來的知識作為預付的報酬,要求成員搜集更多的日記,并展現了一波破譯羅塞爾秘文的能力,震懾住了正義與倒吊人。
這也是他現階段掌握的唯一高端技能……現實中還是個剛找到工作的貧窮社畜的異界來客藏住了内心的苦澀。
視線微微轉動,他發現塔羅會實質上最神秘的成員對于此事僅表露出了些微的意外,望向愚者的目光更是平添了一抹審視。
按照第一次聚會時她提供的魔藥名稱“收藏家”,以及倒吊人先生旁敲側擊的暗示,這位女士或許是掌握這條途徑的隐秘組織成員,可惜倒吊人沒有直接說明組織名稱,而還沒有開始神秘學課程的自己并不清楚這些組織的情報。
“我現在就可以支付。”
代号為“皇帝”的黑發女性平靜說道。
由于追問确認是否真的記住了一頁神秘符号内容不符合愚者高深莫測的人設,克萊恩隻好沉默地具現出紙筆,心中做好了收到僞劣假冒日記的準備,然而從皇帝女士面前消失出現在自己手中的紙頁上的确呈現出了潦草淩亂的方塊字。
但克萊恩還是一眼就看出,這種潦草和值夜者小隊收藏的那幾頁日記裡羅塞爾大帝的筆迹明顯不同。
嗯……這是試探,想試探我究竟是能用神秘學手段理解這種文字,還是懂得書寫……等等,如果這不是大帝的筆迹,那會是誰的?